第三百七十九章傷逝(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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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洞穴之中的青面怪人,臉上一派的淡定從容,好像對自己的處境已是心滿意足,他盤膝而坐,整個身體,竟然慢慢的化成了飛灰。
事到如此,關林森也只能護著鳳歌向後退,這也是朱雀之地眾生的法門之一,鳳凰涅槃。
因為朱雀之地的那些法術,都是藏在身體之中,就算是死,也絕對不能讓屍體落在別人手中,
這是他們自爆的一種方式,一旦開始,一切就已經無法回頭。
關林森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小綠柳也驚呆了,整個人愣在那裡,看著青面怪人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流,
他的淚,化做了飄揚的綠柳枝,彷彿是在為青面怪人送人,
灞橋折柳,送親友遠行。
一直到青面怪人死,他們也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一地的飛灰,很快,便無風自動,打著旋兒,消失的無影無蹤。
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只覺有一口難以消解之氣,堵在心口,難受到不行。
方才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金璜,此時緩緩的動了動手指,她很困惑的看著自己的手,又發現大家都在那裡一臉沉痛的樣子,她眨了眨眼睛:“關林森在唸叨著什麼,難不成是剃度出家了嗎?”
此時,大家聽見她的話,愣了一愣,才感覺到,的確沒錯,那個清朗的嗓音,與關林森一模一樣。
京城之中的鬼市深處。
在生意最好的時候,抬高整個鬼市平均消費值的內市裡,居然沒有人!說起來,完全是因為有個人坐在這裡,嘴裡bbbb個不停,別說是進來內市買東西了,就算是在門口站一站,都覺得頭痛的要死。
黃紙領著嫣紅與奼紫,氣勢洶洶的踢開了一個房間的大門,裡面坐著一個奇怪的家夥,蒙頭蓋臉,看不清模樣,低著頭嘴裡不斷的說說說。
這個人是昨天才冒出來的,非要見黃紙,但是不巧的是,那一天黃紙正忙著在外面忙著,不在,被人擋住了,他也不跟攔住他的人吵,就這麼默默的找了一個地方坐著,嘴裡不斷的唸叨著,也完全聽不出來他在說什麼,但是那個聲音偏偏就刺耳的讓人受不了,聽著就覺得很煩很頭疼。
黃紙得到鬼市裡的手下來報,不得不提前急匆匆的趕回去,來處理這件事。
看見黃紙踢門進來,那個男人也沒有一點的慌張,只是緩緩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的願望,看來真的很強烈啊……真的很不像堂堂鬼市的大掌櫃,城府如此淺薄,如何才能管得好鬼市這樣一大塊地方呢?“
“你知道我的身份?”黃紙冷笑道。
那個男人點點頭:“那是自然,從閣下通身的氣度看,絕對就是黃老闆本人沒錯了。”
黃紙沒有說話,身後妖豔的雙婢,奼紫與嫣紅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向著那個男人走去,那個男人看見這兩個氣勢洶洶的女人向自己走來,似乎想要站起來,幹點什麼,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幹,就已經被奼紫和嫣紅手裡的雙劍捅穿了心髒。
連一個回合都沒有……單方面的捱揍而已。
“哎呀呀呀,如此美貌的女子,何以下手竟如何歹毒呢?”那個男人搖頭輕嘆,似乎是在為奼紫和嫣紅無限的嘆氣。
那個人身上被刺穿的地方,一滴血都沒有,滿臉都是悲天憫人的表情,好像被刺穿的不是他,而是奼紫與嫣紅似的。
嫣紅什麼沒見過,她笑著扭著腰:“好厲害的本事。”說著,便拔出了紮在那個男人身上的長劍,想要再分高下。
那個男人抬起頭上,手中多了一個小小的杯子。
“唉,兩位女施主啊,你們看,這樣痛苦,與世間眾生的痛苦來說,並沒有什麼,人生本已是苦,女施主又何必執迷不悟。”
隨著他的聲音低喃,奼紫與嫣紅美豔的外表,慢慢的化做了一團飛灰狀,她們的身體就要慢慢的鬆散開,被風吹的保持不住原形,就連站都站不樣子,那個男人的手慢慢張開,手中捲起了一團旋風,將奼紫與嫣紅化成的黑灰捲到了手中,不斷的旋轉著,而那兩個女妖,一向都是橫行於世,此時,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雖不死,卻也難生,她們看著自家老闆,期待著他能出手救自己。
“我說,大兄弟啊。”黃紙著那團飛灰,還有已經完全被化形,只剩下了一個頭顱的奼紫與嫣紅,已經基本猜到了敵人的身份,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想說,那個大雲寺的抽簽,居然是真的準。”“感謝黃掌櫃及時通知我。”一個聲音在黃紙背後響起。“杜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有人在京城腳下,皇城根兒鬧事,在下身為好市民,又豈能坐視不管呢,我一向熟讀大恆的律法,十分清楚做為一個大恆子民,我應該有怎樣的責任和義務。”
接著,對面的那個男人,抬頭看見了杜書彥,臉上的表情好像見了鬼。
“在下正是靈樓樓主杜書彥。”杜書彥還是那派書生氣質,手中抱拳,行的卻是江湖中的祀節,他的手中,正捧著早上從大雲寺裡抽出的簽:“今日朝中出現了異動,靈樓之職,當是保得一方太平,還希望閣下給杜某一點面子,能隨我到靈樓,喝杯茶,聊聊天。”
就在這大門這外,接二連三的跳下了無數個身影,將那房子圍了個水洩不通。
“哎呀呀,在下第一次到京城來,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請我,靈樓不愧是天子直屬,真是太客氣了,這麼多人,我都不好意思了呢,如果,我就這麼隨大人一同去靈樓,當如何?”那人問道。
“那麼在下一定以禮相告訴,絕不會輕侮於閣下。”杜書彥的翩翩佳公子氣質,此時就好像與多年的老友聊天似的。
“哦?那如果我不想去呢?”那個男人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語氣平淡的很,也沒有夾帶太多的感情,但是,任是誰,也能聽出,今日此事必不能善了。
杜書彥笑了笑,腰背挺直,手裡一點紅色光芒閃耀:
“如此,那今日,你與我,只能有一個人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