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的心忽然揪起來,一路雖然只與金璜相處了十來天,但是,她對這個姑娘還有頗有好感的。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鳳歌深吸一口氣,不願意去想這個可能性。

火把早已熄了,關林森只能藉著黯淡的星光,勉強從地上分辨出滲在泥裡的血跡,在一處房邊,他停下了腳步:“在這裡,那個受傷的人被帶走了。”

房邊的草地上,有明顯被壓過的痕跡,那個中了還受傷的人,也許是體力不支,在這裡倒下,草上也有一灘暗色的血跡。

關林森指著一個方向:“馬蹄的方向是往那裡去的。”

“還愣著做什麼,跟過去啊。”鳳歌急切地催道。

林翔宇連忙阻止:“他們進了碧月石潭。”

所謂碧月石潭,沒有一滴水,而是一片天然形成的亂石陣,就算是豐縣當地人,也不會往那裡跑,有人那裡有鬼,進去就會遇上鬼打牆出不來,也有人那裡是個天然的反八卦陣圖,如果不懂奇門遁甲,進去就是個死。

看著鳳歌著急的樣,林翔宇勸道:“大殿下不需要著急,對方沒有將金姑娘當場殺掉而是帶走,想來,也不會輕易殺了她。”

“可是如果抓走她的人,想要逼問她什麼,或者對她……”鳳歌想到那種最不堪的可能,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慌,手心濕滑,已是一層薄汗。

最後,她下定了決心:“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林翔宇好話盡,也沒能服她,最終,他不得不扔下一句重話:“大殿下,你可知你是儲君?是國本?如果你去了,萬一有個好歹,萬一有個閃失,整個大恆朝堂將會動蕩不安,這一點,大殿下想過沒有!”

鳳歌咬牙:“我身為儲君,卻連一個女孩都護不住,何談將來能護住這萬裡江山!”

見怎麼都攔不下她,林翔宇撩袍跪倒:“自古武死戰,文死諫,今日若要微臣眼睜睜看著大殿下以身犯險,將來也沒臉站在朝堂之上。如果大殿下一定要去,請踏著微臣的屍體過去。”

又!來!了!

關林森以死相逼剛剛過去不到半個時辰,這個看起來弱雞一樣的林翔宇也玩這一手。

鳳歌氣急,大恆皇朝並無逼死大臣的事,歷代皇帝也從來沒過“再議此事者斬”之類的話,完全沒有可供參考的先例,一時間,鳳歌竟然想不到一個好主意可以解決這件事。

她感到很挫敗,咬著嘴唇,靠在牆上生悶氣。

荒村,風從破敗的房屋中吹過,帶起一陣嘯聲,仿如鬼哭。

“有人來了。”關林森低聲。

三人躲進了最近的一處廢墟內,只見一隊排列整齊的人出現,連腳步聲都是齊齊整整,十幾個人的腳步聲彷彿一個人。

他們徑直走到演武場,為首那人不知了些什麼,這些人各自四散開,他們三人一組,不同的房裡,不知在找什麼。

搜尋的隊伍很快就靠近了鳳歌他們所躲藏的屋。

鳳歌甚至可以清楚的聽見他們話的聲音:“上個月也這麼突然半夜讓我出來,結果管事的漏給我算了一天的夜班費,幸好有人給我做證,能補上。”

“我哥哥啊,你就為了五個銅錢,得罪管事的,值得嗎?你不知道,管事的可是二王的姨的閨蜜的大姐夫。”

“怕他?大不了不幹了,少給老一個字都不行!每次半夜三更突然找人都想著我,算錢的時候也沒見多給我分點。”

“不錯啦,好歹沒把你給分到剛才那隊裡,你看他們傷得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