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醒的狀態下,關林森無論如何也不願意讓鳳歌替她上藥,的是尊卑有別,昏迷時不知倒也罷了,若是現在還勞動大殿下,那就是罪該萬死。

雖然關林森的很有道理,但是鳳歌怎麼都覺得他是不好意思再讓鳳歌看見自己的身體,想想也是,再怎麼強悍,也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年,還不夠坦然,不然那些二十出頭的郡王世們,一個個眠花宿柳的,心裡哪裡還有羞恥。

母後曾經問過她對這些世家弟有沒有特別喜歡的,當時她對這些哥哥實在是熟悉的不行,他們的那些事跡甚至都是他們自己當做好事,主動宣揚出去的,怎麼會喜歡。

現在鳳歌覺得,還是眼前這個會害羞的關林森更可愛一些。

可惜,父皇母後一定不會同意,就算自己登基大寶,到時候大臣也不會同意,想想就很煩惱,算了,哪天看著有哪家姑娘不錯,就送他一場美滿姻緣好了。

將藥瓶留下,關林森一副“你不出去我就不脫褲不塗藥”的貞烈模樣,鳳歌真怕他會流血而死,只得出去。

鳳歌踏出房門,舉目四望,無意間發現這幾天,天氣轉暖,原本還是一片暗棕色的柳條,竟然已經生出了寸許長的嫩芽,那嬌嫩的一抹綠,給這個的後院帶來了些許春天的氣息。

連帶著鳳歌的心情都飛揚了起來。

院裡又是安安靜靜,林翔宇在書房處理那些雞毛蒜皮的民事糾紛,金璜在與虎玩扔球抓球的遊戲。

“我給你丟出一個球,你給我撿回一個棍。你這只笨狗。”金璜一面唾棄著虎,一面走向木球飛過去的地方。

“咦?”

鳳歌只聽見她叫了一聲,然後就不見了。

虎無辜的蹲在草叢裡,沖著地面叫兩聲,地下傳來迴音。

鳳歌擔心金璜出了什麼事,剛向前走了幾步,就看見金璜忽然從地底躍了出來,拍拍身上的泥土,皺著眉頭一臉不高興:“這還是縣衙嗎,怎麼搞的跟山寨似的,到處都是地道。”

在書房裡忙著的林翔宇聽見動靜也跑出來,對於這條地道,他表示毫不知情。

“這塊地方,原來是個放雜物的間,後來沒什麼東西要放,我的臥室又漏雨,就拆了雜物間,得了磚頭修臥室,這條地道應該是雜物間下面的。”

金璜無比同情的看著他,標準意義上的“拆了東牆補西牆”,知縣大人怎麼窮到這個份上了。

“每年撥給縣衙的經費呢?”鳳歌看著林翔宇,她可不想讓父皇擔著苛待官員的罪名,戶部每年撥給各級地方的錢也不少。

林翔宇跳起來:“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一文錢都沒有貪汙,根本就見不著錢,今年撥了兩次款,我只看見一個數,就被律王府的人拿走了,我們這是西南境,要加固城防,錢都被拿去修城牆了。”

“那麼多錢,都夠給城牆包上一層銅皮了。”鳳歌想起她看見的那些城牆,雖然不至於要傾塌,但也絕不像是近兩年修緝過的模樣,被風吹來的草籽在城牆縫裡瘠薄的土壤裡紮了根,長得還挺精神。

“我下去看看。”對機關暗道充滿熱情的林翔宇忽然發現自家又多了一個暗道的樣,就好像戶部杜尚書發現國庫又多了一處進項的可能。

點了根火把就要往下跳,根本也不管下面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林翔宇跳下去了。

金璜也跳下去了。

鳳歌想了想,還是留在院裡,萬一關林森有什麼需要,也好照應他一二。

沒想到,沒等到關林森的需要,先看見一個廝急匆匆的跑進來:“林知縣呢?律王爺的二總管雷烈又來了。”

“那請轉告二總管,林知縣出去了。”鳳歌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沒關系,本來也不是找他的,我就是來找姑娘你的。”人未到聲先到,雷烈的嗓音從前院直穿到後院,他竟然就這麼自顧自的走進來了。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看見鳳歌手裡正拿著生肉逗虎玩,那樣的美人臉,那樣的一手血腥,實在是太不相襯了。

聽見腳步聲,鳳歌一抬頭,微微笑道:“原來是雷二總管,失敬失敬,不知雷二總管找女有何貴幹?”

“沒什麼,只不過王爺家的二公聽姑娘知書識理,近日二公做了幾篇新文章,府中老儒實在不堪討教,不知姑娘是否可以為我家二公參詳參詳。”

看著雷烈身後跟著的那許多人,鳳歌心知今日不管她樂不樂意,都得去參詳參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