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系的確還是有的。

那一夜,從林翔宇床下的地道中,她們摸到了城外,北燕兵談話走動的聲音清晰可聞,就在耳旁,

鳳歌與金璜輕手輕腳的尋摸著林中苔蘚地上的冰草,原本已經採了不少,但是鳳歌心想出來一趟著實不易,不如一次多采些,存著,萬一豐縣之圍一時半刻解不了,那也可以稍微多撐一會兒。

就是這麼一耽擱,便出事了,鳳歌只管低頭看冰草在哪裡,沒有注意到有一個北燕士兵也往林子裡來,兩人面對面相遇,北燕士兵一見有個美貌小姑娘,馬上便興奮的大叫起來,雖然金璜眼疾手快一刀砍了他,但也已經引來了其他的北燕人。

他們舉著火把向林中而來,包圍圈越來越小。

金璜咬著牙將鳳歌拉到地道旁:“你快下去,我把洞口堵上,把他們引開,你回去之後,從城頭上垂個繩子下來,假裝我是從城頭上爬下來的,這條地道千萬不要被他們給發現了,關林森還指著你呢。”

不容鳳歌反對,她便將鳳歌一把推了下去,又將一旁的樹砍斷,橫壓在上面,然後,她自己跑向另一個方向,還弄出了很大的聲音,將那一眾北燕士兵引開。

鳳歌站在地道口那裡,聽著北燕士兵們興奮的呼喊,心中百般滋味難平。

她不能在這裡停留,金璜是為了幫她找藥治關林森的,如果因為她在這裡傷心難過而耽誤了醫治關林森的時候,那豈不是讓金璜的一番努力付之東流,何況,她相信,以金璜的實力,絕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像以前那樣平安脫險。

嘩啦一聲,士兵將挑來的水倒入浴桶中,獨孤懷信往裡加入了冰草和其他藥草煎制的汁水,又將關林森放進去。

他全身浸泡在水中,依舊昏昏沉沉,如同一塊石頭。

雖然一連數日,他都沒有動,但是,獨孤懷信探脈之後說,他的情況正在轉好,就算是不通醫理的鳳歌也看出來,他的臉上已漸漸有了血色。

只是,還沒有醒。

鳳歌把自己藥包中所有的藥都拿出來,獨孤懷信也翻出了自己的珍藏,想盡辦法為關林森滋補元氣。

蕭燕然醒來之後,便搬回中軍帳中住著,繼續操持軍務,林翔宇那裡也時常會傳來訊息,他必須兩頭都要處理。

在關林森傷勢穩定的時候,鳳歌也會問起林翔宇那裡有沒有圍守在那裡的北燕人有什麼動靜,或是找到了什麼女孩子,她是多麼害怕聽見林翔宇說林子裡發現了金璜的屍體,但是,沒有。

沒有訊息,也許是一個好訊息,但是,現在並不是如此,因為金璜是往林子裡跑的,林翔宇能夠掌握的資訊,也只不過是在豐縣附近而已,如果金璜是在深山之中被他們抓住,或是跌下懸崖……

鳳歌不敢去想,她現在只能收斂起心神,專注於眼前,一切只能待北燕退軍以後再說。

眼下昏迷不醒的關林森,更讓她愁腸百結。

昏迷了這麼久都不醒,醒來之後,會不會失憶了,認不出她來了,或者是變傻了,變呆了?想到這裡,鳳歌心中更是無比的擔憂。

在一個清晨時分,北燕人發起了總攻,外面一片喧鬧,似乎大恆軍已經快要守不住了,喊殺聲越來越近,已經近到似乎就在帳篷之外,激烈的兵戈相撞之聲就在鳳歌耳邊響起。

“哧啦”一聲,帳篷的布被彎刀劃破,一個滿臉是血的北燕人撞進帳篷,他看見了鳳歌,臉上露出了嘿嘿嘿的表情,向鳳歌逼近,就在他手中的彎刀映出鳳歌那張俏麗的小臉時,他便一步也不能向前了。

北燕士兵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那裡多出來了一根槍頭,他緩緩轉頭,背後,原本躺著的關林森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起來,手中握著一柄銀光閃閃的鑌鐵長槍。

不再理會倒下的北燕士兵,關林森起身,將鳳歌拉出帳篷之外,現在這裡也不是安全的地方了。

幾經周折,這一次的進攻又被大恆士兵們拼死擋了下來,但是,死傷慘重,連獨孤懷信都無法挽救許多士兵的性命。

兇悍的北燕軍在前,而朝廷的援軍依舊遙遙無期,在這樣的純消耗戰之下,士兵們的戰意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鳳歌看得出來,如果今日北燕人打算來個夜襲,只怕現在這裡計程車兵,沒幾個有力氣再站起來防守。

鳳歌來到蕭燕然的中軍帳,詢問情況。

蕭燕然的大案上,有一封書信,那是林翔宇轉交而來的飛鴿傳書,這只鴿子很命大的躲過了北燕人的弓箭還有天上的兇禽來到林翔宇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