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無賴一般的女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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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鳳歌心中一片冰冷,她緊緊握住了關林森的手,心中的不安盡在她輕輕顫抖的手中。
不多時,果然如管城所言,關林森的身體越來越燙,額上,脖頸中,汗水越聚越多,一摸身上,裡衣已被汗水浸透,鳳歌再一探其鼻息,只覺得連他撥出的氣息都灼燙非常。
在沉沉昏迷之中的關林森飛揚入鬢的眉微微皺著,微微張著口,呼吸越來越急促,彷彿隱忍著極度的痛苦。
鳳歌並不懂應該如何擦身。
在冷水和熱水的選擇上,她都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選擇了溫水,自開戰之後,帳中多傷兵,熱水也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連續不斷供應的。否則要她從燒熱水開始,只怕三天三夜連火都還沒點起來。
鳳歌輕輕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薄被,在療傷時,管城已經替關林森換過一次衣服,只是現在已經再一次被汗水浸透,濕衣緊緊貼在身上,隱約將他結實而緊繃的肌肉勾出幾分線條。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鳳歌熟門熟路的將關林森被汗水浸濕的裡衣脫下,裸露出身體,關林森的胸口劇烈起伏,每一次的呼吸彷彿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痛苦。
此時已是夜色深沉,唯有一隻小小的燭光將室內照亮,昏黃的火光被風一吹,搖搖晃晃,將鳳歌落在帳篷布上的影子吹得影影綽綽,不似真實。
只見關林森露出的上半身膚色是淺淺的小麥色,與軍營中那些成日在陽光之下暴曬的成年西北漢子相比,還是個身量未成的少年模樣,他的身體結實而勻稱,線條流暢,胸腹處在皮肉之下明顯可以看出緊繃的肌肉,就好像被一層絨布包裹著的鐵塊,剛勁內藏,面板摸起來仍是如上好絲絨一般的光滑柔韌。
此時,他的肩頭、胸口、腹部全是汗珠,被那微微的燭光一照,更是晶瑩剔透,更有一番勾人心絃的意味。
只是,這卻是建立在他極度的痛苦之下的。
鳳歌一言不發的凝視片刻,拿起手巾,在溫水中浸透,擰幹,先將他額上的汗水擦去,接著便是順著脖頸往下,細細擦拭著,接著是起伏不定的胸口。
她一時不小心碰到了胸口的傷處,關林森的眉頭愈加緊鎖了幾分,他微微的動了動,口中發出了幾聲含糊不清的聲音,卻聽不出來是在說什麼。
胸口纏著的繃帶太薄太薄,打仗打得太久了,就連這些必需的治療用品都奇缺,繃帶也都是洗了再用,用了再洗,來來回回,繃帶本來就又薄又透,再洗過幾水之後,更是破敗的如同爛布條,只能勉強起到效果。
但是像關林森這樣傷口極深的情況,繃帶很快就失去了功能。
傷口那裡已經浸出了一片血紅,鳳歌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要按住,心中卻也知道按之無用,反而只能添其傷痛。
便強忍心中傷感,重新將手巾浸在溫水之中揉搓一番,再次鋪開,鳳歌用手輕輕替他繼續擦拭,關林森更好像更加的難受,原本急促起伏的胸膛忽然一滯,將咳未咳,頭也不安的輕搖,鳳歌忙將他抱起,摟在懷中,讓他的下巴搭在自己肩上,輕輕拍了兩下,不料,只聽耳旁一陣異響。
再看關林森,方才竟是噴出一口血來,血中帶黑。
毒,已侵入了肺部。
鳳歌心中著慌,卻也沒有辦法,只能緊緊的抱著他,關林森的身體如同滾燙的爐火,灼燙著她的面板,更灼燙著她的心。
許久,從耳旁傳來的呼吸聲不再急促,鳳歌將他放下躺平,關林森已是一動不動,鳳歌雖不很通醫理,但在這麼些時候,身旁的人幾次受傷,她也會了最起碼的一點常識。
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按向關林森頸旁那一小塊溫熱的面板,在她顫抖的手指之下,那裡原本應該強而有力的跳動幾乎消失不見,只有微弱到幾乎讓她以為那只是自己幻覺的跳動。
如果獨孤懷信再不來,如果他來了卻沒有解藥……
鳳歌站起身,捂著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這個一直努力保護著自己的人,就要死了嗎……
看著他一步步的走向死亡,自己卻無能為力。
這種痛苦的認知,撕扯著她的心肝,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不願意承認這是真的,不想承認這一切是真的。
對,這是夢,一定是夢。
她將被子再一次蓋在關林森的身上,跑到帳篷外面。
此時已是初夏之時,但在落日之後,這片沙漠的夜風卻依舊涼如水。
被冷風迎吹了一陣,鳳歌的心中沉下大半,秀美的容顏緊繃著,天上的星星與新月的一點光芒落在她的臉上,一片陰暗。
“閃開閃開。”遠遠傳來的是金璜的聲音,似乎有士兵想要攔住她詢問腰牌與口令,卻被暴躁的她一掌推開。
鳳歌先是一愣,再側耳去聽,的確是金璜招牌式的不耐煩沒錯,急匆匆的腳步聲也正在向她這裡走來。
她忙過去相迎,向守衛計程車兵說明情況,從暗影中走出來的金璜身邊果然跟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西夏藥師一族現在唯一的傳人獨孤懷信。
金璜與獨孤懷信一路狂奔趕回軍營,獨孤懷信入帳檢視,鳳歌怕打擾了他,沒敢進去。
金璜看著她有些瑟縮的纖細身影,覺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