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聽著這話,只覺得鼻一酸,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她。

見他傷得如此之重,鳳歌轉身便要出去,不料關林森此時卻微微睜開眼睛,醒了:“殿下?”

關林森有心起身相迎,結果只是顫了一顫,他現在除了眼皮能動,連嘴都不能用力張大,又哪裡起得來。

“免禮,好生躺著。”鳳歌在一旁坐下。

偌大的宮室中,只有鳳歌與關林森相對而坐。

“你什麼時候把我的藥給拿走了?”鳳歌問道。

關林森聲音微弱:“屬下,不曾偷大殿下的藥,那藥丸,是金璜給我的,她,她這藥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吃下去,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別人隨便給你的什麼藥你都敢吃,萬一是老鼠藥怎麼辦?”鳳歌對自己身邊這個暗衛的警惕性感到十分的不信任,哪有別人給藥就吃的人啊。

關林森疲憊的臉上浮出一絲微笑:“因為我知道金璜不會騙我。”

這叫什麼話!還笑!

鳳歌莫名的覺得心裡酸溜溜的,本想他幾句,話還未出口,又咽了回去,想起從恆國過來的一路上,第一次在山林間,關林森遇上了狼群受傷,那時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是金璜適時出現,出手將他救下。再後來的一路上,兩個人也是有有笑,雖是嘴上互不相讓,但聽男孩對女孩表達喜歡的方法就是變著法的欺負她。

反觀關林森對自己那是畢恭畢敬,過去是不顯身的暗衛,他就當真根本不召喚就不出現,現在雖然情勢所迫,他不得不如影隨形的呆在自己身邊,但也是存在感稀薄到幾乎沒有,還不如虎更可愛懂事通人性。

也許,關林森對金璜是真心喜歡的?

關林森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一個表情,竟然讓鳳歌想到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心中百轉千回,連他們初遇時的心理活動都想出了三四個不同版本出來。

“你為什麼覺得她不會騙你?就因為她長得好看?”鳳歌用開玩笑的語氣出來,關林森卻從話中聽出了少女的嫉妒心,不由啞然失笑:“她好看?殿下真是笑了,她最多屬於能看,與殿下……”

話到一半,硬生生的憋回去了,拿一個不知道懷著什麼心思的江湖女與國之儲君大公主相較,那是大不敬之罪,好在鳳歌並不以為意,反倒有些喜滋滋的,試問天下哪個女孩不希望被自己心儀的男孩誇贊豔壓群芳。

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她將藥盜來給我,是有她的私心。”到這裡,關林森的聲音越來越輕,精力漸漸不濟,鳳歌急忙阻止道:“也不急於一時,你好生歇著。”著上前,將關林森扶著,讓他躺下,又為他蓋上被。

關林森最後的一句話是:“金璜,月黑堂……”

鳳歌雖然聽清楚了,卻不完全不明白這是在什麼。

北燕人雖然此時距離王城已有三十裡開外,但是皇宮之內的戒備依舊森嚴,準備隨時開戰。李雲陽活了十七年,除了與權臣嘔氣,與太後鬥智之外,真算得上是個太平天,什麼事都沒經歷過,此時他甚至還不如曾多時參加朝會的鳳歌來得冷靜。

此時王城中一片混亂,也來不及將大臣召集起來商議如此應對,符太後今日偏生還在郊外的靈雲寺做三日法事,也來不及趕回來,只有李雲陽一人在宮中,若不是有個李雲清帶人從寧王府殺一路,進宮幫助他調配人手,進行防守,只怕皇宮此時也已陷落在北燕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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