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的反應已經比起很多人來強了許多,看著這樣的場景,猶自保持鎮定,沒有尖叫也沒有狂奔出去,或是拿起石往池塘裡砸,她就這麼站著,輕輕叫了一聲:“林翔宇?林知縣?”

站在水面上的那個人慢慢轉過來,這下可把冷靜的鳳歌嚇得背後寒毛直豎,這哪裡是林翔宇,這就是一個木頭塊,她終於爆發出一聲尖叫:“啊!”

“大殿下莫慌,莫慌。”書房裡傳出林翔宇的聲音。

鳳歌一聲還未落,那個站在池塘中的木頭塊,的轉動起來,把木頭胳膊、木頭腿,甩得到處都是,那顆做為腦袋的木球也被甩飛了出來,直奔鳳歌的臉而來。

就在木球狠狠地砸上她的鼻時,一枚袖箭從斜刺裡飛來,將木球射偏,堪堪從她的臉頰擦過去,帶起一縷頭發,高高的飛起。

發絲尚未落下,關林森的身影已出現在三步之外,他恭敬的單膝跪下:“屬下護駕來遲,大殿下受驚了。”

“無妨。”鳳歌擺擺手,心裡卻是一酸,關林森……跟她話的口氣怎麼變得這麼生疏,一定是真的生氣了,好不容易才讓他從那本死板的不近人情的暗衛工作守則裡擺脫一二,現在又回到從前,都是自己作的孽啊,唉。

林翔宇在書房裡半天沒出來,鳳歌往書房門口一站,頓時原諒了他沒有馬上出來明情況,房間裡文書紙張灑了一地,那張看起來很重的桌倒在地上,而林翔宇,則在這張桌下面趴著,只露出了上半截身。

“快把桌抬起來。”鳳歌急切地著,自己親自上手去抬,那巨大的實木書桌只微微晃了一下,被下面的林翔宇痛撥出聲,顯得痛苦非常。

關林森上前,似乎沒怎麼費力的樣,就將那張書桌給抬了起來,他想要再扶起林翔宇,林翔宇擺擺手:“起不來,腰,痛得厲害。”

難道他的腰椎……斷了?

想到這種可能,鳳歌也顧不得什麼尊卑有別,上手將林翔宇的衣服,只見腰上一片青紫,看起來十分可怖,鳳歌不懂如何分辨骨傷,只聽過如果不懂的人隨便去移動腰部受傷的人,會讓他徹底變成癱。

此時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身為習武之人的關林森,鳳歌眼巴巴的看著他,希望他不要這會兒跟她什麼暗衛工作守則,只管保護她的安全,而不管林翔宇的死活。鳳歌也不希望對他再使用命令的口氣,希望他自己能領會到精神。

很好,關林森果然領悟到鳳歌眼神裡的意思,他蹲,仔細檢查了林翔宇的腰,輕輕按了幾下,林翔宇“嗷”的叫了一聲,引得不知道躲在哪裡的虎也跟著“嗷”了一聲做為呼應。

檢查完畢,關林森:“沒什麼,有點異位,正一下骨就好了。”

“你會嗎?”

“不會,得找個大夫。”

半夜三更的,上哪兒去找骨科大夫,鳳歌現在好希望自己是個無所不能的人,可惜,也只是想想而已。

關林森將林翔宇背到臥趴著,看著他痛苦的樣,鳳歌站起身:“我就不信,我用銅板去砸門,還有不開的!一吊錢砸不開,我就砸兩吊!兩吊砸不開,我就砸三吊!”

著,她真就回房取了剛剛取出的五吊錢,昂首闊步的往街上走去。

順著白天記憶中的路,她到了骨科大夫門前,開始敲門,裡面傳來了火氣十足的一聲:“半夜三更,敲你大爺的喪門星啊!”

鳳歌堅定不移的繼續敲,聽見裡面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過來把門板給下了一道,剛要開口罵人,鳳歌舉起手中一吊錢:“林知縣受傷了,勞煩大夫去看看。”

俗話:“伸手不打笑臉人。”伸手也不能打給錢的人啊。

大夫的表情變得緩和下來:“啊,你看這大半夜的……我忙了整整一天了。”

第二吊錢,出現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

“快走,時間不等人,傷患要緊!”大夫伸手將兩吊錢收下,轉手交給了聞聲而來的妻:“我去給林知縣看病,你把錢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