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還真是父親的好女兒啊!處處為父親著想。”陰陽怪氣的說了一聲,西門浣星看著那個一身素青溫文淡雅的女子,眸子裡像是藏了刀子,一刀一刀的想要把她割的體無完膚淩遲處死!

“不過星兒倒是不明白了,您口口聲聲為了父親的榮譽名聲,不知昨日孤身一人醉酒街頭被一個陌生男子送回來的時候,您把父親置於何地了?”

“住口!”聽她果然將昨晚之事提了出來,西門無言不僅冷了臉色,大喝一聲冷不丁震得西門浣星一個哆嗦,旋即就紅了眼眶。

從小到大父親從來沒有這樣吼過自己,怎麼這賤人嫁了人回來自己在父親那裡哪兒哪兒都不對了?!

“哼!”氣惱的冷哼一聲,西門浣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依然穩如泰山的西門竹月轉身拂袖離座,任由柳月容在身後千呼萬喚愣是沒有一個回頭。

“這……老爺,星兒就是個孩子脾氣,您……您何必與她計較呢?”擔憂的看著憤然離去的西門浣星,柳月容對西門無言到底是起了幾分埋怨。

“都是你給慣的!”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身邊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多年的女人,西門無言的心情可以說是非常糟糕了。畢竟西門浣星是他從小寵著長大的,他又何嘗忍心怪罪她半句?

“你也下去吧!好好的一個家常飯都吃不安寧!”

“我……”這怎麼又怪到自己頭上了?無緣無故被躺槍的柳月容真的是這輩子都沒有這麼憋屈了。

“你什麼?還不快下去!”瞪了一眼沒有眼力見兒的柳月容,西門無言真的是開始懷疑她的智商了,自己閨女都氣哭了,自己還有心情在這兒吃完飯?怎麼想的?

“是!賤妾這就下去,絕不在這兒礙老爺和王妃的眼!”

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泰然自若享用熱湯美食的西門竹月,柳月容真的是恨不得拆其骨,嗜其心!

“姨娘說笑了,父親只不過是擔心妹妹,想讓姨娘幫忙看看而已。畢竟,你可是他最親近的人了。若是連你也沒了,你說,妹妹該多傷心啊?”閑閑的看著笑的僵硬的柳月容,西門竹月心中甚是暢快,連帶著對蕭崇事件的陰霾也消散了幾分。

“老爺,這……”真的是這樣麼?柳月容聽到她說西門無言擔心西門浣星就再也沒聽到之後的話了,滿心都是對西門無言的歉疚和感動。她就知道,老爺不會對星兒這麼絕情的!

“去吧去吧。”無奈的擺擺手,西門無言看都不忍心看她一眼了。

“是是是!賤妾這就去照看星兒,老爺您慢用!”手腳並用的離了座位,柳月容難忍滿心歡喜,向西門無言行了一禮,轉身小跑著就朝西門浣星追去了,絲毫沒有一點儀態可言。

“唉!”望著她的背影,步伐急促,發髻搖晃,西門無言真的覺得老臉無光了“又讓你看笑話了。”

“父親言重了,都是一家人何來的見笑一說?”溫婉一笑,西門竹月貼心的話語不僅讓西門無言寬慰了幾分。畢竟都是他的孩子,親人反目,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不過……父親,恕月兒直言,您現在畢竟身居要職國之棟梁。像妹妹這般口無遮攔,任性驕橫的性子若是再不嚴加管教,日後必定會惹出亂子,難免牽累了父親。”想了想,西門竹月還是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也算是全了原主的一番孝心了。

“月兒說的,為父何嘗不知啊!”苦惱的嘆息一聲,西門無言想到這個問題不僅面露愁容,“只是……罷了,不說了。難得咱們父女相聚,不想那些個糟心的事兒了。”

勉強一笑,西門無言望著那與白落梅極其相似的面容,忍不住抬手輕撫她那如墨一般的長發,目光慈愛而繾綣“為父如今只盼著月兒能夠好好的,這樣為父對你母親的虧欠也會少了幾分。”

被他忽然來襲的溫暖怔的出了神,看得出來西門無言愛極了原主的母親,這般深情的眼神只有愛到靈魂的人才能擁有!情不自禁的,西門竹月被感動了。

“爹爹從不虧欠母親,月兒擁有的全部是爹爹給的,母親感激爹爹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扯唇淺笑,眸中水波點點。溫婉精緻的面容與心底那個魂牽夢縈數十年的影子如出一轍!西門無言不僅有些淚目了。

“玉蝶……”

他叫的是西門竹月的母親白落梅的小字,還是洞房花燭之夜自己為她取得。玉蝶橫斜樹,金泥小畫屏。猶記那年自己金榜題名拜謝恩師,暗香深處的那回眸一瞥,四目相對,淺淺低頭便已定了今世之緣。只可惜……

“爹爹對母親一片深情,真真兒的叫月兒羨慕。”見他望著自己陷入回憶裡,西門竹月忍不住開口。西門無言果真就清醒了過來,蒼老的面容上一抹失落和嘆息,頹敗的彷彿瞬間蒼老了好幾歲。

“是為父欠了她的!”感慨一聲,西門無言抹了抹眼睛,重新振奮起了精神“光顧著說話了,快吃飯,都要涼了。”

“是。”聽話的拿起碗筷,西門竹月夾了蝦仁兒小小的咬了一口,餘光瞥見西門無言收斂的面容,欲言又止。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問?告訴他自己重傷了蕭崇或者直接殺了他是不可能的。該怎麼問才能準確而又不引起他的懷疑呢?

“對了月兒。”忽然西門無言一個開口,西門竹月一個激筷子一滑蝦仁掉在了盤子裡。

“啥?”抬頭矇蔽的看著西門無言,西門竹月的心裡緊張了起來。他該不是想起了要問自己為什麼昨晚獨自一人醉酒街頭吧?

“今日早朝之時王府裡派人上了奏疏,說崇慶王爺要於明日南下巡查昭城,這事兒你知道麼?”絲毫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西門無言想到朝堂上那由王府管家呈上的奏疏問道。

“派人上了奏疏?蕭崇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