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如斯到公司的停車場時便是接到自己母親的電話,看著手機螢幕上跳動的名字,他頓了一下,隨即上了車才接通了電話。

“如斯,你還是抽點事情去看一下蒲葦吧,我剛跟樂芳透過電話,她病了兩天,就昏迷了兩天,整個人都瘦不了。”

聞言,連如斯的濃眉顯然微微併攏,輕啟薄唇,最終還是將話問出口,“她現在怎樣了?”

“樂芳說她這兩天昏迷的時候一直都在喊你的名字,現在醒來了精神不怎麼好,整個人看去很虛弱,好像被風一吹她就倒下的感覺。”連傾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我知道你當初和那位蘇小姐結婚是為了找她回來,可是到底你們倆個還是互相深愛著對方,這樣不能在一起,不是更痛苦嗎?”

連傾也覺得奇怪,難怪當初他會問自己那樣奇怪的問題。

——媽,蒲葦要是還活著,而我卻不能跟她繼續在一起,誰比較痛苦?

——若是有一個機會讓蒲葦復活,可是代價就是我和她不能在一起,您覺得我該答應嗎?

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蘇雪就是應該在那個時候向他提出了那樣的要求吧。而她那時候的回答,現在想來,感覺還是過於輕鬆。

——答應吧。至少你們不能在一起,痛苦的也只有你們倆個,可是蒲葦的復活,她的母親和弟弟還有她的朋友們,都會很開心。用你們倆人的不快樂,換所有的人的快樂,你還會覺得不快樂嗎?也至少,她還是活著的,你的心,不是空的。

因為他們倆個人痛苦,他們身邊所有的人也不會好過。所以這種事情要到真的發生才知道這其中的感情,到底是有多難割捨。

一語不發,連如斯整個人頓時陷入沉思當中。

他又何嘗不是一直在想著她,甚至一想到她真的要跟宋旭堯結婚時,他的心就痛得好像喘不氣來,可是她已經是將話說得那樣絕情,都已經好像沒有挽回的餘地,所以他現在還能怎麼辦?

她已經讓自己不要再去糾纏她了……

“如斯,你去找她吧。”見他久久不語,連傾小心翼翼的開口道,“至少看看她,看一下她的病好沒了,讓你自己安心一點。”

因為連傾知道,自己的兒子若是知得蒲葦生病的事情,他現在一定是無心工作了。

收回自己思緒,連如斯開車就出了停車場,應了一聲,“媽,我知道了,你也不用擔心太多。也不要想太多,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你和蔣阿姨就不要搞那麼多事情了。”

即使要他去找她,他們之間談來談去還不過就是帶了蘇雪和宋旭堯的事情在裡面,已經沒有解決的辦法了。

宋旭堯因她而傷,她一定要負起責任的照顧他。而蘇雪卻不肯與自己離婚,他們身上的事情太多,根本沒辦法做到毫不猶豫的在一起。

但是,為什麼想到這裡,他的心總是被利刃重重的一刺,一種刻骨銘心的痛楚在自己全身逐漸蔓延。

他不想失去她,這是不可否認的事情。可他現在的的確確的失去了她,就因為成榮軒那一個混蛋!

若不是他,現在他早就與蒲葦已經結婚了,他們的孩子也不可能會沒了!

連如斯一想到這裡,便是握緊了方向盤,抿緊唇,一抹恨意在他的心臆間逐漸膨脹。

“我跟你蔣阿姨什麼事情都沒做,也沒辦法做,眼睜睜就看著你們倆個人在折騰又在痛苦,一點辦法都沒有,要是沒有什麼綁架的事情,也沒什麼蘇小姐的事情,你和蒲葦現在已經完婚了,該幹嘛就幹嘛去了。用得著弄到現在這個處境嗎?話說,那個蘇小姐怎麼那麼過分,為了跟你結婚,明知道蒲葦被什麼人救了在養傷,她又不肯帶你過去,你也是傻,為什麼不會想著,等蒲葦的傷養好了,她自己就會回來了,你為什麼要答應那個女人的要求?”一想到這事情,連傾就覺得奇怪,總覺得連如斯和蒲葦是有事情瞞著她們的,可是他們不說,她也沒辦法逼他們倆個說。

“好了,媽,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就不跟你說了。”說罷,連如斯也不等自己的母親的回應,便是急急地掛了電話。

在家休息幾天的蒲葦,就在昨晚,她又夢見他了。

她夢見她生病的時候,他在一旁很溫柔很溫柔的照顧著自己,他寬厚的手,柔柔的覆在自己額間,為自己探熱。修長的手指,深插.入她的髮絲中,動作極至溫柔的撫順到髮尾。

霸道的強迫自己喝粥吃藥,但卻很體貼將燙嘴的粥吹涼喂自己。

總是這樣,最近的腦海裡全都是他俊美的臉龐晃過,甚至連夢裡都是他的臉龐,他的身影,他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