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三,已經是秋天,可天氣還是這麼熱,陸川父親在家裡看電視。

今年活少,三天看電視兩天睡覺,再來兩天繼續看電視,一個月偶爾有一兩天幹活。

兒子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想管也管不了,他不知道他的人生為什麼過成了這個樣,他什麼都不知道。

能活著就行。

別被欺負,別被嘲諷,別生病,能喘氣就好。

老實人最渴望安寧,可老實人很難安寧生活。

不工作哪來的錢買食物,莊稼地都起了高樓,莊戶銀就剩了點園。

只因陸父太累,太懶,不想去打理田園,只想吃煙看電視。

他不知道他的人生為什麼過成了這個樣,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毒打妻子是錯,反正妻子不孝敬他的父母,孝道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支柱,他需要別人幫忙,他要以孝為條件,讓別人來幫助他。

他的無能已經無出了天際,他不知道家裡有事需要他出面,他要找個地方藏起來,抱頭發完愁再回來。

他把他的無能,他把他的兇殘,當作是他的好。

他是老實人,老實人應該被尊重,因為什麼惡都不做,因為孝敬父母。

在妻子還在這個家的時候,在他父母只有七八十歲的時候,他的父母自己做飯吃。

他其實不愛他的父母,他誰都不愛,他只愛他自己,他只是以孝的名義獲取著姐姐哥哥的幫助。

沒有人的幫助,他活不下去。

他小時候,父母不管他死活,六歲發燒燒壞了腦子,智力中度殘疾,能理解一些簡單的生活,能看懂電視上的一些事情,但是沒有能力支撐家庭。

其實,他不應該結婚。

因為他的無能,因為他的兇殘,因為他的智力殘疾,會害了下一代。

他有活下去的權力,但是他沒有禍害下一代的權力。

智力殘疾在律法上,是禁止結婚的。

只是有個要飯吃的女人,因為害怕了饑寒,害怕了被狗咬,害怕了風餐露宿,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剛好碰到這個村裡有光棍,哪怕陸父是個智力中度殘疾,陸母也無所謂,只要能住在房屋裡,不再風吹雨打就好。

說可憐也好,說怎樣也好。

她的父母也不管她死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曾幾何時,陸母經常抱怨嫁了個智力殘疾,然後把怒火發洩到陸川身上。

可憐的施暴者。

陸母年紀也大了,承受了很多風風雨雨,想早點抱個孫子,只是陸川不知道去了哪裡,聯系不到。

她有點害怕,沒有兒子牽制著丈夫,丈夫又會拿著菜刀殺上門來,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還會被破壞。

她需要兒子做擋箭牌,直到她安然的老去。

她不覺得她害了孩子,她沒上過學,從小就沒有父母的疼愛,被父母禍害覺得無所謂,現在她是三個女兒裡最孝敬父親的人,她要以德報怨,她讓陸川看到了什麼叫惡心。

“被害不要緊,要贊美父母,把害傳遞下去。”

陸母不是這麼說,但思想就是這樣,要害就害小孩,要贊美就贊美父母,家庭破碎骯髒不要緊,隨便去找個精神殘疾的女人結婚,生個孩子就行。

早點讓她抱上孫子。

傍晚六點十分,秋季,在遙遠的遠古正常時光,陸川將前世陸川的身體複原。

有什麼樣的父母不能選擇,一定要必須要絕對要做個理想的父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