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蕭離開,陳蕭陷入了久久沉思。

他這人生,活了二十多年,一個物件都沒有,脆弱的人格承受著日夜恐懼洗禮。

莫名其妙遇到一個遊方天下的青年,帶著自己遨遊天下,唯一上的這個姑娘卻是被欺騙才肯赤誠相擁,親密接觸。

接觸的感覺和心理,讓陳蕭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

可是猶如曇花一現,這姑娘很快就離他而去。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人生會是這樣。

至於這麼以貌取人嗎!

陳蕭是一個有崇高理想和道德高尚的人,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給下一代帶來傷害。

寧願讓擊鼓聲停留在他這裡,也不讓傳遞的害往下延續。

這個乾坤袋裡應有盡有,是法蕭具現出來的,給陳蕭以家庭安全和奢華的感受。

一個家庭傢俱理應如此,只是他不能擁有。

忍不住喝酒,忍不住醉生夢死和醉死夢生,忍不住情緒滴落,忍不住淚眼朦朧。

沒有福氣,沒有快樂,有的只是無盡的害怕。

濁酒入愁腸,頭腦恍惚之間,陳蕭的意志離開身體,他的眼睛開始模糊,模糊之後開始清晰。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手中緊緊握著一根很長的木棍,挨家挨戶敲門要飯吃:“可憐可憐我吧,給我點飯吃,我快要餓死了。”

這個女人專挑大型部族要飯,最次也要中型部族。

大型部族的子弟們在參悟法天象地,沒工夫理會這些要飯的人,遇到就趕走。

女人不是瞎子,手中木棍是為了防止有兇獸咬她,一般要過飯的人都會有這麼個木棍。

模糊的景象越來越清晰,陳蕭眼眸跟這個要飯女人眼睛對視,看到了熟悉目光——

母親!

那是年輕時的母親,她的父母不管她的死活,為了活下去,四處流浪要飯吃,聽姑姑們說起過。

母親眼睛裡閃爍著呆滯和不安,閃爍著對未來世界的迷茫。

她的父母不管她的死活,任憑她四處要飯吃,任憑她置身危險之中。

為什麼不管她死活。

無能唄!

陳母四處要飯吃,“可憐可憐我吧”掛在嘴邊,手中木棍防止被兇獸撕咬。

陳蕭不知道他為什麼能突然看到過去的時光,怎麼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能看到。

陳母要飯要過了千山萬水,要過了繁華部落,她很羨慕這些能大口吃肉,睡覺能遮風擋雨的人們,不用流浪,不需要用木棍戳狗牙,防止被撕咬。

她時常在想,什麼時候她也能吃飽飯,睡覺時不用再風吹雨打。

為什麼她要承受這麼多的苦難。

“可憐可憐我吧。”陳母用木棍敲打著幹燥地面,泛起一片片塵埃。

大型部族裡很多人能參悟法天象地,煉化靈氣,百病不侵,大碗吃肉,大碗喝水。

一路走南闖北,跋山涉水要飯,陳母來到了陳氏部族。

這是一個中型部族,人口比較多,有幾十萬之眾,人們生活的相對富裕,碗裡有肉,還可以有水喝,睡覺不用擔心風吹雨打。

“可憐可憐我吧,給我點飯吃。”

陳母要飯要到陳父親姐姐家裡,陳父姐姐給了碗熱水和熱飯,問道:“你多大了,嫁人沒。”

陳母道:“三十三了,還沒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