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不說話,柳長風自是不敢發聲,他像一尊石像般杵在那,內心忐忑,手掌逐漸滲出汗液。

終於。

在沉寂了半晌後,江晏緩緩輕嘆道:“罷了。”

有些道理,即便是柳長風不明說,他自己心裡也十分明白。

而且,在歸元宗隱居了三百多年之久,多多少少也是存有些許留戀的。

而柳長風在聽到江晏說出這兩個字後,也終是如釋重負地鬆下一口氣,他微微抬頭,臉頰擠出一個笑容,“前輩,您這是答應了?”

江晏瞥了他一眼,冷然道:“別高興的太早了。”

看著這位歸元宗宗主這副卑躬屈膝的諂媚姿態,他屬實有些反感。

要說這歸元宗,還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江晏所在的這三百多年間,也曾指點過宗門內一些弟子的修行,這些弟子自詡天驕,也的確,在歸元宗內當屬翹楚。

按理說,有江晏這個曾是飛昇境強者的指點,他們的修為必將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可偏偏,毫無寸進。

所謂的天驕翹楚,簡直蠢笨如驢。

後來,江晏索性也懶得再指點了。

反正這歸元宗要是沒自己在,遲早也得給人滅了。

柳長風心中已定,在聽到江晏這句話後,表現出一副心領神會的姿態,微笑點頭道:“明白的,明白的,前輩且放心,如今歸元宗雖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寶物,但也絕不會讓前輩您白白出手的。”

“哦?”

江晏饒有興致。

柳長風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江晏沒有急著挪步,而是目光轉向了那兩個冒犯自己的弟子。

柳長風倒是差點忘了這兩個弟子了,當順著江晏的目光看過去後,他面色陰沉,不由分說地怒斥道:“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冒犯前輩!!”

聲如驚雷,嚇得馮晴雪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被無形大手擒握的李元通更是痛苦不已,懊悔萬分。

柳長風眼神冷漠,不帶有一絲感情,在他看來,只要能換得江晏出手、保住歸元宗,犧牲兩個不堪大用的弟子又算得了什麼呢。

更何況,如今兩宗開戰,這兩名弟子卻是潛藏後山,意欲何為?明顯是要私逃啊!

即便以宗規論處,也必將是大過!

柳長風壓根沒有為二人求情的打算,反而說道:“這兩個廢物死不足惜,前輩將他們打殺了便是。”

馮晴雪一聽,小臉煞白,泣不成聲,“宗主饒命……前輩饒命啊!!”

李元通已是說不了話,只能從喉嚨裡發出嗚咽嗚咽的聲音,他整張扭曲的臉上滿是悔恨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