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念抱著她回去,讓丫鬟伺候她吃了一些東西,又簡單洗漱了一下,李殊念才抱著她準備休息。

“郡主,現在時機到了,你願意和你的父親撕破臉皮嗎?”李殊念抱著她,於無人的黑夜,靜悄悄的房間,詢問她。

願意嗎?

郡主方才洗了臉,乾淨的臉上,毫無一絲淚痕,此刻一雙眼睛,清澈見底,泛著一抹光潔的冷靜望著她。

“姐姐,如果我不這麼做呢?”郡主毫無情緒的問她。

“如果你不這麼做,終有一天,還是會撕破臉皮,父女反目成仇,到時候就不是你出手,而是他把劍指向你了。”李殊念同樣冷漠的神色開口。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先不仁吧。”郡主淡淡的開口,長長的睫毛隨即覆蓋住了眼簾,聲音輕如飄渺。

李殊念抱著她小小的肩膀:“我會安排好一切事情。”

這大概是真的很喜歡下雨的一個月。

董家在最輝煌,也曾是皇城有名望的世家,也不知道是從那一代開始落寞到如今的田地。

董家的老宅子很寬,卻因為經年久修,落敗的不成樣子,連賣給別人都遭人嫌棄。

此時院子裡一個偏僻的角落,一個婦人拿著衣架撐著衣服在屋簷下晾曬,可因為下雨,中間的細縫,不停的滴落雨滴,讓她的臉頰都糊滿了雨水。

婦人聽到腳步聲,緩緩的轉過身,露出一張滄桑蠟黃的臉。

婦人困惑的目光下,看到屋簷下,緩緩露出一雙精美的繡花鞋,沿上是紫色的蝴蝶長裙,高挑的身子,一把青色的紙傘,隱隱還能看到長長吊墜的耳環。

婦人大驚失色,這個地方不會出現這樣精緻的女子。

婦人轉過身就想離開,可想到什麼,又猶豫的站在原地,等著那個人靠近。

“董大夫人。”李殊念露出那張過分絕美的臉,神色溫和的出聲。

婦人從未見過如此絕色的人,那樣的美,讓她覺得她如此地上的塵埃一樣不堪。

“姑娘是否走錯了地方?”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這是董宅,我來找的人就是你,不會有錯。”李殊念搖了搖頭。

“不知道姑娘找我有什麼事?”婦人眼底我們困惑,更有懼怕,忐忑不安的看著她。

“這裡就住你一個人了嗎?”李殊念左右看了看,很輕的聲音:“我聽說令公子死了。”

婦人臉上瞬間一驚,恐懼又憤怒的盯著她:“你到底是誰,你想說什麼!”

“我是長公主府,郡主身邊的人。”李殊念看著婦人,一字一頓,認真的開口:“他們都喊我謝姑娘,你也可以這麼稱呼我。”

“我不認識什麼長公主,也不認識什麼郡主,這位姑娘請你速速離開這裡。”婦人雖然惶恐不安,卻還是冷下了臉,神色憤怒的開口。

“不,你認識長公主,也認識郡主,或者說,你心裡一直記恨著她們是嗎?”李殊念波瀾不驚的搖頭,開口。

恨,怎麼不恨,那是大燕北最有權勢的皇家人,如果不是因為她們,董家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落敗成今日的樣子,她的丈夫,她的兒子,也就不會死。

婦人仇恨的目光,猶如碎了毒的釘子,盯著李殊念,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