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東的手指果然動了,李殊念沒有看清,不知道他動了兩下還是一下。

李殊念眼底露出驚喜的神色,聲音更是輕快了幾分:“謝東,其實你值得遇到更好的人,我知道你的本性不壞,你那麼優秀,這世上多的女孩喜歡你,所以啊,遺憾也好,不遺憾也好,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用最好的樣子,去面對那個在你心底深刻的人,再用更好的樣子,去面對未來陪你攜手終身的人。”

“如果你覺得也是,再動一下手指頭好不好?”李殊念不自覺軟了軟聲音。

這次李殊念看清了,他動了一下手指頭,顯然是不贊同她的話。

李殊唸的眉頭彎了彎,聲音卻是故作嚴肅的開口:“難道你不同意我的話?”

“如果真的不合適的兩個人,一個人再勉強,終究是一場孽緣啊。”

“謝東,你要明白,執念並非什麼好東西啊。”

李殊念大概說累了,嘆息一聲,帶著淡淡的憂愁。

前面的鐘鼎已經沒有回頭了,似乎懶得聽她胡謅。

李殊念也的確是胡謅,她不知道怎麼讓謝東清醒著,只能用最笨的辦法,讓他聽她說話。

當然,胡謅並非真的胡說八道,如果是胡說八道,也是有目的的胡說八道啊。

她說的執念,可不止說的是謝東一人,還有前面走著的人。

鐘鼎雖然並未對誰是執念,可這個男人,顯然骨子裡對某種事態執念到了瘋魔的地步。

她說這種話,未必是他願意聽的。

當然,她的目的,也並非真的要勸他迷途知返,她沒有這種閒工夫,鐘鼎也已經喪盡天良,無藥可醫了。

她說這些話,就是衝擊他的內心,那怕他有一瞬的煩躁,她都是樂意至極的,只有打亂他心計深沉的內心,他才不可能這麼時時刻刻注意著她,那怕僅僅是一瞬間的錯亂,這點時間對她都足夠了。

李殊念揹著謝東,絮絮叨叨的聲音不停,可能是真的累了,偶爾她還會停下來,卻並沒有放下背上的人,然後繼續行走。

鐘鼎不經意回頭,看到她這個模樣,唇角的弧度都是冷的。

這個女人到這裡,對他恍若未聞,卻對一個傻子這麼用心良苦。

黑暗中,李殊念把火摺子放在了謝東手中,然後側過身子,在他耳邊輕聲說話。

李殊念在他耳邊說了幾遍,心裡漸漸有一些焦急時,卻見謝東緊握著火摺子的手動了兩下。

他明白了。

李殊念眼睛一亮,聲音響,卻已經帶著無力和挫敗:“謝東,我背了你這麼遠的路,如果你在半途死了,那我的努力不是毫無意義了嗎?”

“謝東,你撐一下,再撐一下,如果我們兩個人掉下懸崖,可能還有活著的機會啊。”

鐘鼎知道自己不應該上這個女人的當,聽到這樣的話,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向她。

李殊念注意到那抹清晰的視線,心裡清楚明白,卻是腳步艱難的垂著頭,並沒有任何要抬頭的意思。

她像是沒有察覺,依舊自說自話:“萬一我們兩個大掉下懸崖,卻能大難不死呢?”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通常掉下懸崖的人,都不會死,他們會遇到一個世外高人,不但能救他們性命,運氣再好一些,還能傳授他們武功秘籍。”

李殊念煞有其事的語氣,好像她們要走的路,不是走向懸崖,而是通往極樂世界,她們要跳的不是懸崖,而是登上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