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陽光透過朱窗巡巡投入,刺的人有些睜不開雙眼。陸行之的神智還未恢復清明,只是本能的抬手『揉』了『揉』眼睛,擋住了這襲來的陽光。

“醒了?”一個聲音自不遠處傳來。

陸行之拍了拍腦袋,睜開雙眼的瞬間,便望見了緊蹙著眉心望著自己的掌櫃。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發覺還是熟悉的一品居,便微微鬆了口氣。

也是在頃刻之間,陸行之便回憶起了自己睡著之前的事。

“掌櫃,對不住啊,又給您添麻煩了。”陸行之乾笑了兩聲,望著掌櫃的模樣便是猜到了他一夜未關門就在這兒等著自己醒過來。

掌櫃恍然的搖了搖頭,道“誤了我的事情不要緊,你可知曉你險些誤了大事。”

陸行之有些意由不明,便恍然的望著掌櫃,掌櫃輕聲的嘆了口氣,一字一句的開口解釋道“你醉酒的時候和人打架了,你可還記得?”

陸行之自然是記得,他的武功本就不差,即便是醉了酒也吃不了虧,可是他卻依稀的記得同自己打鬥在一起的人武功極高,與自己糾纏很久。

最後還是自己落得了下風,被他灌了醒酒湯。

一想到此處,陸行之便不免的有一些尷尬,可嘴上卻是仍不認錯,道“我不是已經賠給了他們了銀兩嗎?”

掌櫃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你可知曉他們二人的身份是什麼?那位公子是朝廷派來兼修水渠的欽差!沒有把你抓去就不錯了!”

此話如同冰雹一般的砸在了陸行之的心上,他愣了愣神,心緒亦是猛然的一個悸動。

兼修水渠的欽差?那便是同朝堂有關聯了!一個想法在陸行之的心下突兀的升騰而出,他一拍桌子便站起了身來。

掌櫃被他嚇得一個激靈,陸行之連忙賠上了笑臉,從身上取出了金葉子道“掌櫃,昨夜謝謝您的收留。”

說罷之後,便將金葉子砸在桌子上,揚長而去。

彼時正是用早膳的時機,榮欽和顧灼華剛剛下了驛站的二層,便望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灼華拽了拽榮欽的衣袖“那不是鬧事的那個酒鬼?”

陸行之對於二人來說完全是不速之客,尤其是對於因為他而穿了女裝的榮欽而言——

望著陸行之巡巡靠近的身影,榮欽的眉目之間一閃而過的一抹戾氣,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顧灼華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你來做什麼?”榮欽的眸光冷淡道。

陸行之聽出了榮欽言語之中的生疏之意,卻是輕笑了一聲,拱手作緝道“草民陸行之,當日不知您的身份,在醉酒的時候頂撞了您,今日是特意來道歉的。”

陸行之的話語很是誠懇,可是榮欽卻是很快的便意識到了事情絕對不會是他所說的那麼簡單。

按理說,他已經賠付了自己一整袋子的金葉子,此事也算是了結,完全沒有必要來道歉的。而聽著他的話,似乎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再次來見。

——莫不是另有什麼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