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欽自然是知道那奉常令擺明了想要他知難而退,要知道奉常令而今已經是年近花甲,就算是曾經為朝廷立下功勞,再過個三五年也是要告老還鄉的。這個時候有人來替他做事,自然是好的。

可惜奉常令並不知道,從前的榮欽可是二十八歲就一手建立了自己的金融帝國。無論是謀略還是見識,一點也不比他少。

永興候只當這是自家兒子第一次做這麼大的事,又是國主親自授命,少不了過來囑咐幾句,榮欽才回到房間換了衣物,就看見永興候將一個裝著銀錠的木匣放在他身前。

“欽兒,此事少不了要和皇室宗親以及各大商賈打交道,這銀子是少不了的,你這也是第一次負責這麼大的事,可得認真些才是。”

永興候平日裡見到的都是榮欽板著臉不近人情的模樣,因此擔心他不擅長和人打交道也是必然,只不過,是他想錯了。

榮欽收下木匣點了頭,心裡盤算著又有銀子可以給顧灼華置辦衣裙,隨口應著。

“爹放心就是,奉常令雖說不會親自出馬,但也指點了我不少東西,您且回去歇著,不出兩日,此事也就成了。”

榮欽這話說的輕巧,永興候原本也是不放心的,只是一旁的榮端知道榮欽的心思,嬉皮笑臉的岔開話題就直接將永興候讓出了房間。

其實在榮端的心裡,榮欽也是個不近人情的人,只不過是沒有旁人眼裡那麼冷漠,他進榮府前,因為任務失敗被趕出組織,在路邊乞討,還是榮欽花了一片金葉子將他買下,請他吃了頓好的,還留他在府上做工。

若是無情之人,又豈會這樣做呢?

“侯爺,這調查之事聽起來簡單,做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要不要我讓府上的人集中一下,咱們慢慢來?”

無非就是調查一下人口情況,還有商鋪的佔地面積之類,榮欽之前也不是沒做過,這點小事,哪用得著勞師動眾?

榮欽坐在書桌前準備了一張宣紙,推開鎮紙整理平整,頭也不抬的開始繪製王城的幾條主街,與此同時,也不耽誤和榮端說話。

“你可知道王城之內哪裡最高?”

“幕亭山最高,山上還有一處古寺,據說是存世近百年的老地方,雖然早已沒人看守,國主卻還是好好的護著那裡哦!我知道了,您是打算縱觀王城畫出平面圖,這樣的話可是比文字記錄更好!”

榮欽略微點了點頭,看來這榮端除了身手好,還是有些優點的。

兩人先是登高望遠畫出了大致平面圖,午後又讓榮端張貼告示讓各家各戶出一人到侯府領一斗米並出示地契以及告知家中人口,而商戶則是由榮端親自拜訪。第二日傍晚,榮欽便直接帶著畫好的平面圖進了宮。

即使是面對天子,榮欽也是毫無畏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後將平面圖獻上,隨後開口講解。

“王城內所有人口以及商戶商鋪佔地幾何,以及空置無人的房屋等,圖上都有標註,王上可一一對照。”

或許是被一眾大臣隱瞞太久,唐喻斟對於榮欽的辦事效率十分驚訝,對於這份平面圖更是滿意,不光是街巷畫的清清楚楚,就連街邊的住家商鋪也都是按照比例畫好的。

細細看過一遍後,唐喻斟便是讚不絕口。

“不愧是定興候教出來的,這字寫得端方,畫的也詳細,實在是太好了!原本以為榮小侯爺你該是像你父親一樣手握長槍征戰四方的豪傑,想不到竟是難得的相材,定興候賦閒在府,你不如就在奉常令手下做個少卿,為他分擔些。”

榮欽心道這國主怕不是故意的?那奉常令仗著自身勞苦功高又年長,朝中上下也沒人動得了他,可以說是整日裡逗鳥養花悠閒的不得了,一日可以完成的事到他手裡就要分成三日,原本他也不打算管,但如今奉常令成了他的頂頭上司,不管也不行。

好在奉常令這個官職就像是後勤部,事務瑣碎繁雜,卻是能接觸到最基本的國情。雖說現在重南看起來還算穩固,但他也不得不未雨綢繆。

懷著十分複雜的心情,榮欽這才謝恩離去。

次日領了官服後,榮欽便直接到了奉常令日常辦公的司天監,從下人口中得知今日奉常令根本就沒來,榮欽這才放心大膽的直接進了收藏各種書信圖表的書房。

朝中大臣的家世背景,後宮眾人的出身來歷,以及宮女侍衛們的花名冊都在此處,榮欽趁著奉常令不在的時候,將這些東西大致看了看,心裡也有了個底。

他並不想費心勞神的謀權奪位,只不過是想知道的多一些,穩住朝局,讓顧灼華這一世可以平安喜樂。

一連在司天監坐了好幾日,碰見奉常令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有不少事都是榮欽代為處理的,而他閱讀藏書越俎代庖的事,也傳到了定興候耳中。

那日傍晚,定興候和榮欽同桌飲茶,忍不住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欽兒,朝廷不是什麼好地方,你爹我為了朝廷征戰四方九死一生,如今只剩一隻眼睛,王上可曾感念咱們榮家了?還不是把你姑姑抓了去,還因此削減了俸祿。爹知道你年少氣盛,想有一番作為,但現在不是時候,眼下你還是要收斂些。”

同樣的話,榮欽似乎聽到過無數次,旁人總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阻止身邊的人做他們自己所認為錯的事,誰又會設身處地呢。

大抵真的是年少氣盛吧,榮欽微微皺眉放下茶杯,直直看向定興候。

“爹,我知道您是為了保我平安,但他日國破,你我又如何平安?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權臣篡位『逼』宮,才是時候嗎?”

“你小小年紀,如何知道他日會國破?現下王上登基不久,百廢待興,只是需要時日而已,照你所說,豈不是要人人自危了!”

定興候為將多年,火爆脾氣從未曾改過,即使是面對榮欽也是如此,還沒說上幾句,兩人便是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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