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名字都不是自己的麼?

他為不欠著顧灼華一個人情下山尋人報答,在侯府住下,為兩人治病療傷,就連皇宮都進了一遭,也曾費心費力為榮欽做事,尋雪狐血,救唐雲槿。只是到頭來,換來的又是什麼呢?

是冷言相對,刀劍相向。

百里澈伸手握住那利刃,從頸間移開,不顧手上的血痕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罐子,斂去笑意,朗聲說道。

“這一次是我看在她的面子上讓你,若非如此,你早已經死了。顧灼華,從今往後你我互不相欠,後會無期。”

堪當醫毒雙絕之人,在場的人都知道他說的不是假話,誰也沒有那個能力殺了他。隨著百里澈離開,榮欽才拉了顧灼華在床邊坐下,抬手擦去她的淚水,露出一個笑容。

“哭什麼,我豈是那麼容易出事的?”

“那方才是什麼?又說話不算數,難受不和我說,非得我看著你暈倒才行嗎?還坐著,給我躺下!”

帶著哭腔的聲音卻說出十分有力的話來,按著榮欽的認知,這大概就是奶兇了吧?

順從的將長髮攏到一側躺下身來,自己給自己蓋好毯子,似乎是在等待著顧灼華的誇獎,誰知顧灼華卻是伸手去撿地上的碎瓷片,還有那些依舊帶著淡淡苦澀的藥渣。

雲暮知道顧灼華心裡難過,她很少把人當做朋友,或是主動交朋友,但只要有人對她好,她便會掏心掏肺,毫無保留的付出。

這樣的傻丫頭,就是該高高興興的長命百歲才對。她所在意的榮欽,也只得守護。

“榮兄,今後的湯藥便交給我吧,若是有什麼差池,侯爺便可隨時取走我的項上人頭。嫣兒,你且好好照顧他,其他的不必多想,我就在隔壁房間,若是有事就叫我。”

看著顧灼華點了頭,榮欽卻是輕笑一聲看向雲暮。

“好,這句話我記下了,到時候我可不會像灼華一樣給你留著情面。”

說是不留情面,實際上這留出來的情面一點也不少。

待到雲暮退出房間,榮欽這才伸手撫上顧灼華髮紅的眼眶。

“不許為旁人哭,我都沒讓你這樣哭過。你呀......還是太傻了,別人一點好,你就被套進去,誰拉你都不出來。現在才相信我說的話,倒也不晚。”

果然還是太傻了麼,顧灼華趴在榮欽身邊,心裡卻都是之前百里澈和她玩鬧時的身影,在侯府,在昆吾。

那樣一個謫仙般出塵的人,顧灼華從未懷疑過他會是那樣的人。想起榮欽之前的警告,顧灼華的心裡便更是愧疚,要是早點和百里澈保持距離保持警惕,是不是榮欽便不會有此一劫了呢?

想到這裡,眼淚便再也止不住。

“是我的錯......太容易輕信於人,還不聽你的話。其實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是覺得,我也不傻,不會被他騙的,但沒想到還是這種事。你罰我吧,我以後一定不會了,我以後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