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榮欽有心提防榮蓉,容庭和竹枝又都是跟著榮欽二人一起離開,這到芒城私宅的事倒是並未傳出去。

而此刻,下令將榮欽以及侯府三姑娘柳嫣兒流放芒城的聖旨卻已經流傳甚廣。難得抓住機會下山的雲暮聽到這訊息只覺得心中一緊,芒城地廣人稀,被流放到那裡的人大多都是做苦力的,榮欽和顧灼華兩個人到哪裡去,還不鬧翻了天?

怕的不是他們兩個沒有自保之力,只怕官兵仗著聖意打壓。不過說起來,榮欽和唐喻斟之前一起和唐風松對著幹的時候,關係還不錯,怎的而今卻出了這樣的事?匆匆趕回侯府,並未見到那個燕兒一般的身影,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好在雲暮還留著之前唐喻斟贈與他的令牌,憑藉此物,大概可以見到唐喻斟,至少將事情問清楚吧。

憑藉令牌,雲暮一直來到了御書房外,蒼鷺見到雲暮,卻還是有些生疏的寒暄起來。雖說之前他曾提供幫助,但畢竟是個不清楚底細的人。

“雲公子?上次一別已有月餘,還未感謝相助。”

“感謝倒是不必,我此次前來為的只是見王上一面,這是之前王上贈與,大概,還是能派上用場的吧?”

雲暮將令牌連同腰間的劍一起交給蒼鷺,以此表明來意。

蒼鷺也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見雲暮如此,便也不好再阻攔,只得推了門將他讓進御書房中。

誰知才一進了門,雲暮臉上的笑意便是收斂起來,看向唐喻斟的神色十分認真,聲音也是冷了幾分。

“王上,為何將榮欽和嫣兒流放芒城,雲某雖說並不在朝為官,卻也看得出侯爺不是心懷不軌之人,這其中想必是有什麼迫不得已,不知可有堪用雲某之處?”

見雲暮如此心急,唐喻斟卻是越發冷靜,之前身處危局倒是未曾注意他的名字。雲姓原本就十分少見,而眼前之人恰好姓雲,但見這通身氣勢便不是一般人,雲家的人他也認識幾個,按著年齡來算,該是雲家的小輩,垂雲閣未來的繼承人。

這樣的大禮在他正需要的時候送上門來,怎麼可以浪費?唐喻斟站起身來故意嘆了口氣,隨即走到雲暮近前,低低開口。

“所料不錯,確實是有些迫不得已的難處,少主若是想幫忙,便該拿出些誠意來,比如,讓垂雲閣歸屬朝廷管轄。”

且不提十幾年前的那一場變故,就算是雲暮願意合作也沒用,現在垂雲閣做主的人還是雲峰,只要雲峰不答應,一切都是空談。

雲暮知道,朝廷是個多可怕的地方。所以這個條件,他不會答應。

“王上,垂雲閣存世近百年,靠的就是機關術,對於機關術,垂雲向來不會吝嗇,製造水車方便百姓引水,以風力帶動推碾代人勞作。機關術的存在不是為了戰爭,那樣的慘禍也絕不能再發生。”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唐喻斟便也沒什麼可再說的,長出一口氣後退幾步,重新坐在桌案後,朗聲回答。

“流放一事自然是真的,已經走了一日,此刻應該已經到了芒城。孤勸你最好不要妄想著救人,毒酒一事鬧得很大,榮欽嫌疑最大,而朕是受害者,群臣都看著呢,若是你此刻將人救走,便是垂雲與朝廷為敵,你說對不對?”

他說的沒錯,唐風松並不在王城中,唐喻斟又在重新拿回政權,這樣的時候垂雲公然拒絕歸順朝廷,只能是被扣上謀反的帽子。

他不想在意這些,只擔心顧灼華在芒城會不會被人欺負,中了毒的榮欽是否能照顧好她。

唐喻斟見到雲暮態度如此堅決,倒是懷疑垂雲閣早已和唐風松達成同盟,畢竟,唐風松也曾在垂雲閣求學,並且學有所成。

“雲少主請回吧,若是等到孤不耐煩了,等著你的便是禁軍三千。”

話音未落,雲暮便已經提了劍飛身離開,與此同時,唐喻斟則是撐著桌沿嘔出一口血來,蒼鷺上前將人扶住,一臉擔憂的將其扶上床。

“王上您這是何苦呢,百里公子囑咐過要臥床靜養的。”

“我若是臥床靜養不理朝政,國事誰來處理?小齊已經不在了,這或許是我最後的機會。你知道的,我並不想開疆拓土,最多便是守好重南。”

唐喻斟笑的悵然,他不知有多想念他和唐喻齊坐在一起處理政事的時光,旁人都說奪嫡兇險,但他卻從未提防過唐喻齊,即使是有誤會,他也一定會選擇調查清楚。

而唐喻齊事事小心,也正是見到了唐喻斟的一顆真心,才選擇放棄皇位,默默輔佐他。

重情之人,向來揹負著更多的痛苦,但與此同時,會嚐到更多的甜,也會比旁人更堅定。

就像雲暮。

他並沒有去過芒城,但他卻下定決心一定要去救人,不能明目張膽,他可以故意犯事成為犯人,無論如何,他也要確定她的平安。

在他的心裡,那個幾次三番性命垂危的小丫頭,早已是心中超越愛意的存在。

唐喻斟這一病倒,群臣倒是開始再次揣度自己的站隊是否正確,正在養傷的沈俞便和虞立暗中會面談論此事。

“攝政王究竟是什麼意思?大好的形式就在眼前,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到遼越去?丟下我們備受要挾,還只能受著,可真是窩囊。沈兄,你這傷不礙事吧?要說唐喻斟啊,下手可真是狠了,之前他從不敢如此的,而今卻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能不恨嗎?這幾年下來,他估計也是被唐風松折騰怕了,雖說唐風松沒有直接下手殺他,但如此折磨可是比直接下手苦多了。話說回來,任憑他再怎麼厲害,這重南還不是被唐風松握在手心裡的?”

唐風松懂得機關術,以攻擊力超群的機關代替兵將守住邊境,又熟知朝中眾人脾性,手裡握著每個人的把柄,富貴還是慘死,只是他一句話的事。

唐喻斟呢,只是個空有其表的繼承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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