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逐羽的師兄回到賽場,便只見到被侍衛看守著的事發現場,以及等候在那裡的夜盡。

人員已經全部被疏散,就連賽馬會也被提前結束,原本熱熱鬧鬧的場地內只剩下這幾個人,也著實是把他嚇了一跳。隨手拉著一個侍衛輕聲詢問。

“打擾,在下覃麟,請問您可曾見到一個和我一樣穿著青衫的昆吾弟子?”

“見著了見著了,就是那個死了馬的是吧?他受了點傷,又是當事人,已經被安排到刑部休養,你可以直接到刑部問問。”

覃麟聽過這話後便是直接趕到刑部,問過一圈後總算見到了倚在床頭的逐羽,手背上被包紮好的地方帶著淺淺血跡,左臂並未在衣袖中,而是垂在身側。

見了自家師兄,逐羽這才開口詢問。

“師兄,小羽忽然之間就沒了,今日我到賽場上時,它還好好的,會不會是我餵給他的草餅不新鮮?”

“你照顧它都快勝過你自己,這問題不會出在草餅上的。一路上這馬也都是你我二人照顧,想必不會有什麼問題。若說是問題,也就只有出在馬場上。昨夜,咱們的馬可是被養在他們的馬廄中。”

昆吾堪稱是江湖中最大的門派之一,若說是被人算計,便只有其他看不過眼的小門派或是什麼仇家。草料,水源,都可能被動過手腳,一時間實在是不知從何查起,也就只有等待刑部的調查結果了。

兩人話音才落,顧灼華便走了進來,手裡端著碗『藥』,原本的侍女服也已經換掉,看起來與在馬場的時候判若兩人。

“喝『藥』了,那醫者說你的手臂並無大礙,只是脫臼。而今已經正回原位,休養幾日便可以痊癒,只是這些天會一直痠痛些。這『藥』也只是疏通氣血讓你好得快些。”

覃麟在馬場上並未見過顧灼華,可逐羽是見過的,這會兒眼前之人變了打扮,倒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隨即伸手『揉』了『揉』頭髮,有些尷尬的開口。

“原來姑娘不是侍女?見姑娘一直照顧,我還以為你是誰家的侍女,原來是誤會了,不知姑娘是在刑部做些什麼活計?”

雖說刑部掌管刑獄,但到底是六部之一,除了官員兵士,還會有些繡娘廚娘之類,甚至有些有才華的姑娘在刑部書寫文字或是整理案卷。

顧灼華也知道這誤會算是大了,只是總不能這會兒說她是侯府的人吧?

“叫我嫣兒就好,我是刑部尚書家的妹妹,在馬場和你有過一面之緣,正好這幾日沒事,便想著幫忙照顧你,也是為自家兄長分憂。快些喝『藥』,不然我可沒法交代。”

覃麟從這話裡聽出些什麼,只是並未細想,畢竟先前她和逐羽也曾有過一面之緣。兩人聊的投緣,尚且又在刑部之中,總不至於害他。

倒是逐羽十分熱心的將覃麟介紹給顧灼華認識。

“這是我九師兄,叫覃麟。平日在師門就很照顧我,這次小羽的事,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交代。刑部既是接手了這案子,便會查清楚的吧?雖說不是人命案子,但小羽真的很通人『性』,不搞清楚它的死因,我這一輩子都會於心不安的。”

“你放心,我哥哥一向認真負責,不管是什麼案子都不會懈怠的。”

夜『色』漸深,顧灼華在這邊和人閒聊,榮欽卻是在堂內開始著手查案。

郭肅已經將現場帶回來的東西盡數擺放整齊,一一為榮欽說明。

“這是當時逐羽拿著的皮鞭,馬場馬廄內的草料和水,已經讓人驗過了,沒問題。還有一件怪事,馬廄前的位置,細沙中摻雜著不少黑『色』粉末,細膩微小。當時看起來像是被風吹出來的,朝著一個方向落下。這是我帶回來的沙土和粉末,因為不知道是什麼,已經在瓷罐中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