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這銀釵,顧灼華便是詫異得很,接過後仔細檢視,確定是自己的那一隻後抬眼看向榮欽。

“怎麼會在你那?不是我把它弄丟的,是一大早我交給小魚兒,讓她帶回去給師兄的。”

難不成是雲暮殺的人?這件事表面看起來並不複雜,但仔細想想卻是讓人有些糊塗。不過這些事有他來煩惱就好,顧灼華這樣的笨蛋,怕是腦容量不夠。

寵溺的接過那銀釵放在一旁,隨即拿出一根玉簪,十分寵溺的為人梳理長髮,親手為她帶上去。看著銅鏡中顧灼華的臉,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這玉簪看上去便知道價值不菲,況且這簪頭的玉兔雕刻精美,要是不小心磕著碰著,她可是賠不起的。

“太貴重了!而且這種白玉是不是不大適合我?我還有不少收拾呢,要不然還是先拿下來?”

單手握住榮欽的手就要將那玉簪取下,而榮欽卻是拍掉她的手,重新將玉簪扶正。

“好看,我們侯府的三姑娘就該戴著這樣的好東西。這是我娘留下來的,只可惜我從未見過她,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模樣,只有幾件衣服和幾樣首飾。名貴的寶物,更不該讓其蒙塵。”

兩人並未說了多久的話,卻只聽得侯府外一片嘈雜,像是出了什麼事,讓竹枝陪著顧灼華,榮欽這才出門檢視情況,只見一個半大小男孩抱著一個包袱在前面跑得飛快,而身後追趕的人無一不是大喊著抓小偷。

榮欽當即飛身而上,劫下那個小男孩兒手中的報復,隨即開口教訓。

“做什麼不好,非得偷東西?”

“你知道什麼!我就要偷東西!我要錢!”

小男孩瘋了一般死纏爛打,榮欽只得封住他的『穴』道直接讓榮端扛著,失物歸還後,眾人離去,小男孩更是越發的不安分,一時間竟是衝破了『穴』道直接跑遠。榮欽也想一探究竟,只是跟在小男孩身後,直到一個草棚前,他才停下來。

那個醫者看著小男孩,面『色』冷漠。

“讓你儘快籌錢,錢呢?你娘沒得救了,準備後事吧。”

事不關己,怎會感同身受?

醫者有些嫌棄的走出草棚,小男孩看到地上的白布忍不住哭泣,隨即拿了一截樹杈就往榮端身上打,一邊打一邊哭著,像是要把全部的不公都說出來。

“你們知道什麼!我娘為了救我被壓了腿,一直在發燒卻還是為了搭起這個草棚,他是這個世上最好的娘!後來她暈過去,怎麼叫也不醒來,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找那個郎中走了多遠的路!我家一點也不窮,可是錢都在地底下!現在好了!家沒了,世界上最好的娘沒了!”

榮端紅著眼眶,看著面前的屍體不知該做些什麼才好,只是任憑小男孩如何抽打都不躲避,站了好一會兒好吐出一句話來。

“抱歉,是我的錯。聽說朝廷已經在分發賑災銀,小兄弟,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幫你做點事,可以麼?”

“朝廷的賑災銀哪是我們能要的?再說了,那一人一貫錢夠幹什麼?誰要你幫!你走!離我娘遠一點!”

最終,榮端只是留下了一袋碎銀便轉身離開,榮欽則是放慢了腳步打量著周遭的一切,有人在痛苦哀嚎,有人在因為一點小事爭吵,也有人在奮力挖掘著廢墟,也不知是在找誰。

世界上的人這麼多,又有多少人可以左右自己的命運呢?而他坐在這個位置上,要做的就僅僅只有自保而已?冷眼旁觀,毫不作為,又和他所厭惡的唐風松有什麼區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