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榮欽的呼喚真的被顧灼華聽到,又或許是她真的捨不得再睡下去,次日清晨,榮欽便看到顧灼華一臉笑意的模樣,而她的指尖,似乎還停留在自己臉上。

趁著顧灼華失神的瞬間,榮欽便及時捉住了她的手,挑了眉沉聲質問。

“又在偷偷『摸』『摸』的做什麼?那隻手可還疼?”

“當然疼了,不過還不至於什麼都做不了,看看你啊,或者看看窗外的竹影,只要不安安靜靜的躺著,就能好受些。只是有時候還會覺得床榻都在動,隨時會把我埋在地下”

說來也奇怪,顧灼華這一醒來,他只覺得自己的左手也跟著遲鈍起來,就連哪裡在痛能都清晰地感受到。原來感同身受也是需要顧灼華保持清醒的,難怪之前他一點也不覺得痛。

若是細算起來,或許手受傷了還算是件好事,畢竟她就不會經常想著出去玩,而是願意乖乖的留在侯府,至於吃飯喝水之類的,也就理所應當的由他代勞。這樣寸步不離的距離,最是適合培養感情。

“這樣的大地震不會經常出現,能遇上一次就算是運氣了。知道這次把你嚇著,我這幾日衣不解帶的守著你,你倒好,一睡醒就開始在我臉上作怪,老實交代,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我就是隨便伸手『摸』『摸』你,回憶一下你笑的樣子,誰知道你忽然就醒了呢。再說,我只有一隻手能動,還不許動?你敢說不許,我現在就溜出府去找師兄,出了這麼大事,我還沒回去呢。”

永遠都是歪理一大堆,並且快速轉移話題。好在榮欽並不想和她計較,只是輕輕捏了她的耳朵,笑著抬眼看她。

他的眼中是顧灼華的倒影,柔柔的,淺淺的,溫柔又深情,就連聲音都跟著變得寵溺。

“讓人去垂雲閣看過了,一切都好,你師兄也沒事,這下可以安心養傷了?先坐起來醒醒神,我去幫你端粥。”

榮欽起身整理一番便出了房間,恰巧沈卿見到,心道榮欽不再守著床榻,應該是顧灼華並無大礙。

緩步走進顧灼華的房間,故意挺了挺腰,使得腹部凸起越發明顯。或許是擔心顧灼華會對她做什麼,因而只是站在床榻邊,笑的假模假樣。

“真是想不到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嫣兒,你也是個有福氣的,攤上一個侯爺,可比我強多了。只是你要知道,男女之間的感情都是短暫的,這世間總有讓人驚豔的臉,只有留下他的血脈,他才會記住你,把你當做親人,而他所在的家族,也才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怕是搞錯了吧,他是我哥哥。”

對於沈卿,原本的僅剩的好感也已經被消磨乾淨,而今一見,顧灼華已經把她當做對頭了。原本是想快點打發她走,誰想到沈卿卻是死咬著不放,說悄悄話一般的低聲提醒。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是表親,這自古以來親上加親的事還少了不成?你們就這樣住在一起,怕是早就夫妻之實,若是我沒記錯,入宮前你就在侯府,我而今有孕三月,你呢?這肚子還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在花樓的時候就已經被人採拮多次,早已不能生養?”

原來,還是來羞辱她的顧灼華氣極反笑,將手邊的團扇直接朝她扔出去,隨即朗聲反懟。

“既然在你眼裡我如此不堪,還不躲遠些?不妨告訴你,我就是喝了『藥』的,你若是再近一步,說不定還會滑胎呢。”

正說著,只見榮欽走了進來,藉著團扇反手就是一下子,沈卿的臉頰頓時起了紅痕,而榮欽則是目光凜冽的看向她,字字珠璣。

“且不提這兄妹關係,本候不碰她是因為她身量未足,生養辛苦,至於你怕會髒了本候的手。再不滾出去,便叫人直接賞你一碗湯『藥』,讓你從此再也沒有資本和她如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