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松似是有什麼事,匆匆進了宮,而榮欽忽然想起雪狐還在唐雲槿的房間,便折返回去取。見房門前沒人守候,還以為是房間內無人,誰知走進去才看到唐雲槿正在換衣服,雖說榮欽該見過的早就見過,但這會兒,卻還是低了頭轉過身賠禮道歉。

“郡主恕罪,臣來取雪狐。”

“哦,那個白『色』的狐狸是吧?我看它『毛』『色』不錯,不如扒了皮做個『毛』領,為我抵禦寒風。”

聽了這話,榮欽不由心道,是個狠心的女子,雪狐才剛剛救了她一命,她卻要用雪狐做領子。且不說雪狐在重南是珍貴的物種,極其少見,但是這一隻便足矣買下半一個攝政王府了,唐風松都未必捨得,而這小丫頭竟敢如此開口。

榮欽並未反駁,只是低聲回答。

“原本該由郡主定奪,但在重南,捕殺雪狐乃是死罪。”

“想不到你還是個良善之人,竟為了一隻雪狐要治我死罪。算了,此事本郡主不跟你計較。我且問你,你可知道千夜殿殿主是何人?”

想不到這個郡主倒是十分在意這個,難不成還是因為之前賽馬會失利一事記恨?一旦告知唐雲槿,就意味著這個訊息會傳到唐風松耳朵,因此,他還是不說實話的好。

榮欽微行一禮,隨後裝作思索模樣,頓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回答。

“名叫柳汀,參加過賽馬會,至於其他,臣不知。”

千夜殿畢竟是個剛剛出現的小門派,而這段時間榮欽忙著處理刑部的事,又要時不時到昆吾盯著顧灼華,已經是一天掰成兩天,千夜殿那邊也是陸行之和辰紗,容庭在照應,這樣的回答,應該不會引起懷疑。

唐雲槿並未再說什麼,她並沒有惡意,只是想把他當做個朋友而已。想不到只是賽馬會匆匆見了一面便再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忽如其來的一陣心煩,唐雲槿當即揮了手示意榮欽離開。

此刻皇宮之內,唐風松在擔心的卻是另一件事。負手而立在殿中走了一圈又一圈,卻還是眉頭緊皺的模樣,直到無歸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屬下問過了,那幾位十分肯定,說靈素宮主是一箇中年男子,五柳長鬚,墨髮未白,仙風道骨的模樣,身邊帶著一個啞巴『藥』童。”

“最近的訊息,也就是五年前他曾到那個村子裡治療疫病,既是幾位村民都那樣說,怕是不會錯。百里澈的畫像給他們看了,可問出什麼來?”

無歸單膝跪地搖了頭,隨即回憶著當時的場景。

“他們都不認得,也有人說是什麼山上的土匪。”

“你看那百里澈身子單薄的模樣,還不如雲槿呢,上山下山都能把自己傷了,像是土匪?罷了罷了,此事就此作罷,留意著些靈素宮訊息就是。”

榮欽回到侯府的時候,果然見到顧灼華還在床上睡的正香,蜷著身子像是隻貓兒。

他記得好像說這樣的睡姿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之前,她就總是這樣睡覺,想不到重生一次還是如此。

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但有些時候,也會需要依賴他人。榮欽從前總覺得情感只會是他的累贅,而今才知道,顧灼華才是那個闖進了寂靜深林的小鹿,一旦進來了,深林中便有了生機,還有陽光。

見到了那些之後,深林便再也不會甘心寂靜下去,而是對一切充滿期待。

“笨蛋招惹了我,又把我忘掉,你可真是狠心。”

榮欽側躺在床邊,將顧灼華輕輕抱在懷裡,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舒心。

待到顧灼華醒來的時候,便看到身邊的榮欽正看著她,就只是看著,卻好像怎麼也看不夠。看的顧灼華都有些發『毛』,捂著臉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