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顧灼華覺得雲暮就是個很會說話的人了,只是在遇見榮欽之後他才改變了這個想法,如果說雲暮是春山般朦朧堅定讓人安心,那榮欽就絕對是寒潭之下的寒冰,看似冰冷淡漠,融化後卻是柔軟得一塌糊塗,悄悄趁虛而入。

偏偏還有些連她自己都捉『摸』不透的私心作祟,總是記掛著他。每逢危險,又都是榮欽及時趕到,或是將她護在身後,或是捂住她的眼睛。

這樣的榮欽,讓顧灼華無法抵擋。

“你難得出來,只是觀景倒是可惜了。我親手釀的酒,半月有餘,正是香醇卻不醉人的好時候,要不要嚐嚐?”

榮欽根本不會釀酒,只不過是喜歡顧灼華醉酒後的樣子而已。顧灼華又怎會想到榮欽會這樣誆她,當即便伸出手。

“當然,拿來!不過我是不是第一個喝到的?”

“當然。”

白瓷杯盛著略帶葡萄綠『色』的酒,不過三兩杯,便已經讓顧灼華歪進了榮欽懷裡。榮欽將顧灼華抱進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湊到她耳邊低聲問道。

“灼華,你喜不喜歡我?”

“喜歡……特別喜歡。和喜歡師兄不一樣的那種,你知道的。”

躺在顧灼華身邊,榮欽唇邊的笑意柔和了不少,為了聽這兩個字故意讓她喝酒,或許自己也是無聊吧。

只是和衣而臥,什麼都不做。

榮欽知道,之前的那半生是他太過著急了,這一世,他有的是時間陪著她。現在她身量未足,不該做的,他絕不會做。

不過對於那些喜歡無事生非的人,夜不歸宿便是一個十分吸引人的話題。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竟然將這件事從坊間傳進了宮中。

“王上,聽說王后夜不歸宿,竟沒有住在侯府,也不知道去了何處。雖說屬下清楚王后娘娘的為人,但這樣的傳言實在是對您不利。”

“不過是坊間謠傳,聰明人不會信的。再說,他們怕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王后的樣貌,這樣的傳言一定是有人故意散佈,交給凌風閣的人處理。”

這樣的傳言,榮欽自然也是聽到的,他倒是無所謂,只是顧灼華不該平白受議論,當日午後,榮欽便帶著顧灼華一道回宮,再過幾日,這樣無聊的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誰知兩人還未見到唐喻斟便被唐風松撞見,榮欽十分規矩的行禮,而顧灼華則是點頭喊了聲皇叔,豈料這一稱呼反倒引來了唐風松的不滿。

“王后娘娘這一聲皇叔,老臣可是著實不敢受……況且王后娘娘隔三差五便要和小侯爺見面,而今出了宮又夜不歸宿,這心思怕是早就不在王上身上,王上也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不知道何時回過神來,這王后的位置就要換人坐了。”

不愧是唐風松,就連說話都如此刻薄,顧灼華正要回嘴,榮欽便及時握住了她的手,毫無畏懼的對上唐風松的目光,出言辯解。

“攝政王這話可就有些偏頗了,昨日是臣帶著自家妹妹出城遊玩,天『色』已晚就沒有回侯府,想不到竟有市井小人以此發揮,當真是可惡至極。倒是平白讓嫣兒蒙冤……今日我帶嫣兒回來便是為了讓這謠言不攻自破的,攝政王也可放心,這王后之位,暫時不會易主。”

說完,榮欽便沒有再給唐風松回話的機會,以唐喻斟為藉口,直接拉著顧灼華進了含章殿。

自從被唐風鬆軟禁後,唐喻斟便在含章殿住下,只不過是因為這裡還有唐喻齊和他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