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一臉假笑的公公手中接過聖旨之時,顧灼華只覺得自己頭腦一片空白,乾巴巴的說了幾句送別的話,就連公公那麼明顯表示想要打賞的眼神都沒有注意到。

等到公公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之後,顧灼華緊緊攥著聖旨坐在正廳之中,腦子裡只回『蕩』著幾句話,下月初三,迎娶入宮。

“娘?你怎麼了?”軟軟的童聲在耳畔響起,顧灼華一低頭就見到金子正趴在她的膝上,滿目擔憂的看著她。

顧灼華捏了捏眉心,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將金子抱在膝上『摸』了『摸』他的臉蛋說道:“睡醒了?餓不餓?娘讓人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糖酥餅?”

金子抱著她的胳膊搖搖頭“娘,你不開心?是因為那個叔叔要娶你嗎?”

顧灼華點了點他的鼻尖“你這個小鬼!方才的事情你看到了多少?”

“娘你快說是不是!”金子不依,皺了皺鼻子後,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一轉,狡黠的說道:“舅舅和外公應該快回來了,娘你若是不想答應的話,可以讓舅舅幫你推瞭如何?”

顧灼華對於金子能夠如此維護她心裡面感到很熨貼,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人小鬼大,得了,這件事情娘自有安排,你快去玩吧!”

金子又跟她膩了一會兒這才搖搖晃晃地跑了出去,顧灼華目光深沉的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忽的長長嘆了一口氣,食指輕按著太陽『穴』緩解有些脹痛的腦袋。

三個哥哥和爹都是閒不住的人,幾乎三天兩頭的往外跑,更時有兩三個月都不著家,她早在一年多前便已經將偃字號全權交給了二哥管理,大哥則是四處雲遊,三哥是個跳脫『性』子,說是要闖『蕩』江湖,全家人也就由著他去了。

爹則帶著孃的遺願四處遊玩,藉著微末醫術兼職遊方郎中,一兩個月才捎一封書信回來告知平安。

沒了官場的束縛,這兩年顧家可謂過得舒心至極,旗下的酒樓短短時間之內便在亳州上開了數家分店,火爆至極,而且由於一家人時常接濟窮人,也成了這一片有名的大善之府,很得當地老百姓的心。

除開第一次救榮欽,剩下兩次哥哥們和爹爹都不曾在家,自然也不知道此事。

如今即使處在被『逼』婚的當頭,她也並不太願意讓家裡人知曉此事,俗話說,民不與官鬥,雖然當初爹爹乃一朝宰相,可解甲歸田之後也不過區區一平頭百姓,她不願因著自己的事情再讓家人陷入險境。

思來想去,似乎除了跑路沒有別的辦法了。

據她這兩年的瞭解,當世除了現如今的延國,還有另外兩國,呈三足鼎立之勢,真到萬不得已需要跑路之時,這兩國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雖然每次見到那個榮欽心裡都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但這並不能成為她嫁給他的理由,而且,那人還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人。

她還有金子,決計不可能去淌後宮那灘渾水,誰愛去誰去。

而且,打從穿越到現在為止,她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自己像是陷入了一種怪圈,而且這個世界居然有很多東西違背了常理,一開始她以為是意外,但伴隨著來到這裡的時間愈長,那些不合理的事件就愈發清晰。

一開始照顧她的那個小丫鬟,行為舉止看似無比恭敬,外表乖巧可愛,可她總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一絲的真心,就連說話也時常不像一個丫鬟對小姐應該說的語氣。

還有不久前那個錦鯉,金『色』的鱗片居然在陽光的照耀下接近透明,若說是品種的問題倒也能解釋一二,可關鍵那經理究竟是什麼品種,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些就是最普通的錦鯉,若是放在以前的世界,就是幾塊錢一條那種。以前她也不是沒有養過,不管什麼光照上去總歸都會有一點折『射』,可那錦鯉身上卻什麼東西都看不出來,這樣的事情簡直數不勝數。

最大的問題,恐怕還在顧家之人以及那個名為榮欽的男人身上。

顧家對她這個唯一的妹妹一直很是關照,而且也很願意聽從他的建議,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麼稀奇,可她總感覺有點不對勁,伴隨著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心裡那種感覺就愈發清晰明顯。

就像是……一群資深的戲骨圍繞在她身邊,出演這個字的角『色』,對她盡情廣撒親情。

而那個榮欽就更奇怪,一開始見到他之時只感覺這個人很冷,不是表面上那種清冷,而是從骨子裡面就透出來的那種冷漠無情,空洞乏味,雖然表面上看著如嫡仙一般,可內裡卻是什麼都沒有,仿若虛無。

除開那次失憶,在見面之時,她從他的眼底深處讀到了一種情緒,名為暴虐。

倘若那個男人當真是如此喜愛她,身上怎麼會出現那種似有若無的情緒呢,放在他的身上如此違和。

最重要的是,每一次見面她的心裡都會出現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就像是對這個男人極為喜愛一見鍾情一般,她能夠感覺到這種情緒的出現,並不源自於她的靈魂深處,而是像有一雙大手在背後推動這一切,在掌控著她的情緒,讓她愛上那個男人。

雖然這種第六感聽起來有些離奇荒誕,可他一直對自己的直覺深信不疑,作為一個殺手,很多時候靠的並不是敏銳的五感,而是來自於危險靠近的直覺,這讓她在那麼多的任務之後還能平平安安活到現在。

或許不能說活到現在,而是活到她死於古墓之時。

腦中思緒紛雜,將從穿越來一直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點點滴滴悉數捋了一遍之後,顧灼華眸光一厲,手中的聖旨幾乎都要被捏變形。

“小姐,您怎麼了?”

管家端著茶走到她身邊,見著她臉『色』有些陰沉,不由出聲問道。

顧灼華回過神,放下『揉』按著額角的手,從桌上端起一杯茶淺啜兩口後看向管家“今日之事,不要向任何人聲張,就連爹爹和哥哥們也不許說。”

管家沒有多問什麼,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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