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華頓住腳步,眼波繾綣,伸出手比劃了一個圈,逆著光的方向看過去,陽光便在她頭上渡上了一層淺淺的金黃,就連聲音都自帶了溫柔的功效,女子說道:“是呢,你自此以後都要活在風口浪尖上。”

說完這句話她的眸光便黯淡了下來,喜兒單純的好像一朵花,卻因為她著了深沉的顏『色』,捲進這場沒有硝煙的腥風血雨裡,甚至會死的悄無聲息,屍骨無存,這樣真的是身不由己嗎?

女子收手轉身定睛看著喜兒,臉上帶著柔和的光,“以後把命提在手裡生活。”

喜兒不明所以的揚起頭,顧灼華才解釋道:“你要頂著水清淺這張臉去見臨王,天子,甚至回到我的身邊執行任務,要學會辦事滴水不漏,為人圓滑,精明的不傷害到自己,不要有朝一日四面楚歌,恰逢我自身難保,那樣你死了沒人為你收屍。”

顧灼華說完臉上的神情恢復了慣有的冷淡,單手扶著腰,稍微向前走去,只聽見喜兒的聲音自一米外傳來,“小姐,喜兒是心甘情願的。”

下一瞬間顧灼華就打了一個響指,蹭地轉身,眸子裡都帶了光亮,“進屋搗鼓一番,我們出門透透氣。”

………………

榮欽王府。

書房的香爐裡冒出絲絲帶著沁人心脾的香氣,縈繞在人鼻尖。

榮欽盯著微微敞開的窗戶發呆,直到有人閃進書房。

雲離站在他的身後,恭敬的開口道:“主子,臨王送給皇上的人被安置在相府,不出一天那個人就香消玉殞了。”

男人的一隻手一直轉動著大拇指頭上面晶瑩剔透的板戒,半晌才轉過輪椅看了雲離一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彷彿黑夜裡的鑽石,一眼就能探進你內心的最深處。

雲離接著說道:“顧小姐去臨王的茶莊了。”

他說話的時候微微垂著頭,所以並沒有看到榮欽的神『色』。

輪椅轉動的聲音響了起來,雲離連忙堵在了榮欽的面前,一臉的大義凜然,“主子,你身子虛弱,不該出門。”

語畢,就聽見榮欽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多了一絲『潮』紅,卻是不健康的病態。

榮欽抬起頭,“推我出門。”

雲離從懷裡拿出了一方灰『色』的面具貼在了臉上,他低聲詢問榮欽,“主子就不好奇顧小姐是如何弄死天子安『插』在相府的眼線嗎?”

榮欽挑眉,其實好奇,顧灼華是何等精明的女子,但是他想等她親自開口告訴他所有。

男人只是淡淡道:“走吧!”

雲離亦不多話,倒是焦急的從大殿裡拿來了狐裘披在了榮欽的身上,兩人才消失在了府裡。

白日裡的大雍京都異常熱鬧,有小販的叫賣聲,有孩童嬉戲玩鬧的天真聲,隔著馬車簾子,榮欽還可以聽到有女子銀鈴般咯咯的笑聲……

馬車的速度突然慢下來,榮欽將簾子的一腳輕輕拉開,便看到了一抹淡紫『色』的裙角。

他瞳孔稍稍收縮,不用轉移視線擴大視野便知道與自己即將擦肩而過又近在咫尺的女子便是顧灼華。

他的一顆心忽然躁動起來,覺得無處安放,所以就連發聲對雲離說停下馬車的時候,聲音都帶著幾不可見的顫抖。

馬車外茶樓門前,顧灼華一臉怡然自得,無暇顧及周圍熙熙攘攘形形『色』『色』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