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灼華走近才發現,大廳里正襟危坐的人是沈軍義,那個不動聲『色』把顧北庭的官職一降再降披著羊皮的狼。

她巧笑嫣兮邁著盈盈的步伐慢慢靠近,目光落在沈軍義的臉上還有腿上,陰陽怪氣地開口:“也不知道尚書大人用了什麼靈丹妙『藥』,身體恢復這般快?”

這話明著暗著都在諷刺,沈軍義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地抬起頭,打量著明豔動人的顧灼華。

隨即笑道:“顧小姐這話中帶刺是為何?”

顧灼華坐在了沈軍義對面,落落大方,把大家閨秀四個字解釋的淋漓盡致。

顧相倒也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現在竟然可以獨當一面了。

女子一手輕輕搭在旁邊的桌子上,抬眸注視著沈軍義,正準備開口,就聽見顧相率先問道:“尚書大人叫小女前來所為何事?”

沈軍義目光陰森在顧灼華身上打轉,許久才開口道:“顧小姐今日去琳琅閣毀了所有畫作和稀有物品,顧相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呢?”

啊呸!

顧相瞳孔徙然間驟縮,視線徑直朝顧灼華這邊『射』過來,顧灼華淡定如斯,緩緩開口:“尚書大人所說我怎麼不知道?”

她站起身,提起茶壺,又給沈軍義把茶滿上,故意不小心撞翻了茶杯,茶水灑了男人一腿,可能碰到前幾日的傷口,疼的沈軍義差點從椅子上跳下來。

顧灼華連忙退開一定的距離,一張小臉皺巴巴的佈滿了委屈,聲音嘹亮,“實在不好意思,尚書大人,我的袖口寬大,不小心拂到了茶杯。”

沈軍義一張臉猶如調『色』盤,由紅變黑,又由黑變白,他若是責怪,定然被扣上沒有肚量的帽子,所以這個啞巴虧他吃定了。

男人伸手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漬,從牙縫裡蹦出了三個字,“不礙事。”

顧灼華盯著沈軍義,“尚書大人說今日是我去你那什麼閣毀了稀有物品?”

不等沈軍義回答,顧灼華就回到了自己的坐位上,挑釁地開口:“是今日什麼什麼是時辰的事?”

“午時。”沈軍義一雙手藏在袖口裡,緊緊地握成了拳狀,都說顧相的嫡小姐是個不折不扣的草包,現在看來恐怕傳言有誤。

她不僅心狠手辣還心計頗深。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接下來還不知道她會玩出什麼把戲。

顧灼華笑著看顧相,“爹爹,女兒今日午時的時候在京都最大的茶樓,全城百姓都知道。”

顧相點點頭,顧灼華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聲音也變了一些,多了幾分嚴厲,不細聽竟是聽不出來。

“尚書大人是不是認錯人了?”

沈軍義抬手猛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顧灼華,我琳琅閣的掌櫃清楚地記住了你今日的衣著打扮!你敢對峙嗎!”

顧灼華站起身,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眼神凌厲掃了沈軍義一眼,“讓你坐在我家給你上茶當你是客,如果對峙不是我,以後見著我了繞道走!相府不是你隨意可以撒野的地方!”

她盛氣凌人,威懾了全場,連顧相都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可以這般硬氣,給顧家長臉!

顧灼華去了屏風後面,去之前瞪了沈軍義一眼,“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現在的穿著!我在屏風後面聽著!”

沈軍義冷哼一聲,這顧相教的一手好女兒,賊喊抓賊倒是玩的爐火純青。

琳琅閣的掌櫃被請過來顫顫巍巍地跪在沈軍義眼前,男人怒氣橫生,“描述一下當時顧小姐的穿衣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