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文知道陶陶說的對。而且這一晚上他父親都不會醒,他在這守著也做不了什麼。

博文一家離開以後,艾豐卻是怎麼都不肯走。

“陶姨我不走,我要在這兒守著祖父,等他醒過來。”

陶陶無奈,雖然知道他留下也沒什麼用,但是回去了,想必也是睡不著的。

“那你跟春林在這守著吧。春林,你一會兒去找護士租個摺疊床,晚上還能躺著歇歇。”

春林點點頭,“娘你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

這些年春林成熟了許多,也靠譜了許多,陶陶對他自然是放心的。

看這裡也沒什麼事了,陶陶領著香蒲,兩人打了個車回家去了。

博文這邊,一家三口也是打車回家的。

這一路上書華眉頭緊鎖,一進屋她就開口說道:“博文,你說,父親有沒有留下什麼遺囑之類的東西?”

她這一路都在想老東西的房子跟那些寶貝都該歸誰,心裡也在一遍遍的怨恨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傻,怎麼就會同意跟博文搬出來住呢?

現在那座四合院少說能賣個百八十萬的,那麼多的錢,她們兩口子教一輩子的書也賺不來啊!

最可氣的是老東西偏疼大孫子,對自己生的這個向來沒個好臉色,過年連個壓歲錢都不給!

誰知道他給那個孫子多少壓歲錢啊?!

博文也皺著眉頭,他擔心的是父親的病情,而不是那套房子還有房子裡的東西。

腦出血這個病他是知道的,儘管手術很成功,難免不會留下點後遺症什麼的。萬一以後半身不遂了,該讓誰照顧他啊?

想都不用想,人選就他跟他大兒子艾豐。

人家春林是外人,能常去看看他父親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天天跟著照顧?

艾豐這馬上就要考大學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斷了兒子的前程?

可是自己還有媳婦孩子要養,他如果辭職了照顧父親,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唉,頭疼。

實在不行就僱個專門伺候父親的人吧,多花點錢就多花點,畢竟是身外之物。

書華看他半天不出聲,抬手懟了他一下,“我跟你說話呢,你聽沒聽啊?”

“我聽見了。”

博文站起身,用一種很是不解的眼神看著這個給他生了孩子,陪他度過了十餘年的女人。

“那些東西都是父親的,我無權過問。如果父親要給我,我伸出雙手接著。如果不給,我也無話可說。”

書華一聽他這麼說,氣得都快炸了,抬手狠狠的拍了一下茶几。“那怎麼行?如果按照父親的意願,那些東西必定是要都留給艾豐的。博文,茂宗也是你兒子啊,你不能這樣厚此薄彼!”

博文看向艾茂宗,他正用無辜的眼神看著父親和母親。

“我已經厚此薄彼十年了,你還要我怎樣?我的東西,將來我會留給這兩個兒子一人一半,我父親的東西,他願意給誰就給誰,誰也沒資格過問!”

說完轉身回了臥室,趴在床上差點哭了出來。

這十年他虧欠他的父親,他的兒子,都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當年為什麼要結婚?又為什麼會把日子過成今天這個地步?!

他後悔了,此時此刻,他才真真正正的悔不當初。

客廳裡的書華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

你想把你的東西給兩個兒子平分,怎麼不想著讓你父親把東西給這兩個孫子平分?!

說到底,你還是偏心那個兒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每個人都會心疼手心裡的那一塊肉!

想偏向你那個兒子?你也得看我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