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正走出來,戰戰兢兢的問道:“你們……找誰啊?”

“你就是高正?有人舉報你家的陶李酸菜衛生不合格,有人吃壞肚子進醫院了。你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上來幾個男人把高正給按住了,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根本不管高正叫冤。

還有幾個人進酸菜廠裡把正在幹活的女工都攆了出來,大門也貼上了封條。

高正媳婦拍著大腿哭喊,“抓錯人了,你們抓錯人了,我們可都是好人吶!”

“好人?”

男人拿出一張紙在她面前甩了甩,“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了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陶李酸菜把人給吃食物中毒了,好在人沒死,要是死了,你們可就攤上大事了!”

紙上寫的什麼是一點也沒看清,男人的話卻把高正媳婦給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不是我們啊,跟我們沒有關係啊……”

突然她想起了什麼,急忙說道:“我們不是陶李酸菜廠的負責人,這事兒你不能找我們啊!你要找得去找那個誰,陶小陶!對就是陶小陶,她才是酸菜廠的廠長,你們去找她啊!”

高正也是眼前一亮,抬著腦袋嘴裡不斷的喊著:“我是打工的,我就是一個打工的啊,這事你們找不到我身上……”

“你們別跟我整沒用的,胡攪蠻纏是不是?我告訴你,陶李酸菜廠的廠長已經把名字給登出了,你們現在這都是無證經營!”

男人一揮手,“別廢話,帶走!”

一群人呼呼泱泱的又開車走了。

高正媳婦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這下完了,酸菜廠沒了,錢沒了,現在高正也沒了。

這日子還怎麼過啊?趕緊撩吧!

她跑回屋裡劃拉劃拉能用得上的東西,拽著倆兒子就回了孃家,根本就不顧高正的死活。

本來高正這事兒拿點錢就能解決的,可是他媳婦手裡那點錢留著以後過日子用呢,怎麼可能捨得拿出來給救他?

最後高正被拘留了半個月,等他出來,家裡空得跟沒人住了一樣,死氣沉沉的。

高正也沒去找他媳婦,成天在家喝酒,過起了醉生夢死的生活。

這種日子也沒過多久,第二年的冬天,他去小賣店賒了一瓶白酒,一邊空嘴兒喝,一邊往家走。進院子的時候被門檻子絆了一下,直接摔了個狗啃泥,之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高正的喪事還是他媳婦回來給他辦的,高剛家一個人都沒來,是徹底跟他斷了道了。

話說回來,春山回到京城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陶陶她們不知道春山會趕晚上回來,這會兒都已經收拾完睡覺了。

“春山哥……”

甄珍看見春山的那一刻,不知道怎麼的,眼淚瞬間就開啟了水龍頭似的嘩嘩往外流。

春山伸手把她擦著眼淚,“怎麼哭了?是想我了嗎?”

倆人這都結婚十多年了還跟新婚似的,春山一直把甄珍當成那個還沒結婚的小女孩兒一樣對待。

聽見他的話,甄珍哭得更兇了,抱著春山的腰不撒手。

如果用自己的命能換春山的命,她願意換。

可是想到龍躍以後就會變成沒媽的孩子,可能還會過艾豐那樣的日子,一想到這些,她又膽怯了。

“春山哥,你能不能別什麼都瞞著我了?我害怕……”

“害怕什麼?”

春山低下頭用下巴頦蹭著甄珍的頭髮,“害怕咱們有一天會變成窮光蛋?”

甄珍推開春山,看著他的眼睛一本正經的說:“今天下午的時候,周思恩來找我了。她說有人在查斯遇服裝,還要把你抓大獄去。春山哥,你告訴我,她說的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

春山瞬間就黑了臉,眼睛也眯了起來。

他這個表情讓甄珍不禁打了一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