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別生氣,高正現在就這樣,喝點馬尿就上臉,您可別跟他計較!”

高正媳婦笑得一臉討好。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心裡明白,這陶李酸菜廠,還真是這個姓陶的。

當初接手過來這個酸菜廠她就想更名的,自家的酸菜廠掛別人名怎麼能行?去工商更名的時候人家讓帶本人一起去才能更名,所以酸菜廠至今還是陶小陶的名字。

她家的酸菜本來就不好賣,全靠這個招牌賣貨呢。要是沒有這陶李的牌子,那還賣個屁了,擎等著黃攤子吧!

高正也反應過來了,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

陶陶懶得跟他計較,示意春山他們走。

幾人出了屋子,高剛一家子也跟了出來。這裡完事了,也該回家了。

走到院子裡高正追了出來,臉通紅,眼睛也通紅。

“嬸子!嬸子我知道我沒用啊,我知道我就是一窩囊廢,但是我也不想這樣啊!我也不知道我咋就把日子給過成這樣了!我是畜生啊,養了三個小畜生,活活給我爹孃氣死了……”

“高正!!!”

高正媳婦嚇得魂都掉了,趕緊上前拽住了高正的胳膊,回頭跟陶陶笑著說:“他喝多了,一喝多他就胡言亂語,二嬸子你可別信他的話啊!”

陶陶看她臉都扭曲了,知道高正能說出這話必定是有緣由。

一旁的高剛也看出來有問題了,瞪著高正跟他媳婦呵斥道:“高正你說的是啥意思?爹孃到底是怎麼沒的?!你說!!!”

“跟我們沒關係啊,真沒關係!”

高正媳婦拿手指蓋使勁的掐著高正的胳膊,希望他能趕緊醒酒兒。今天這事兒不給圓過去,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屋裡吃飯的人也都走了出來,站在一旁看熱鬧。

有個平時跟高大嫂挺要好的小老太太慢悠悠地走了過來,對著高剛說:“你娘咋死的我不知道,可她沒的那天,我倆還一起去哈拉巴家吃席了。也不知道咋回事兒,人說沒就沒了。對了,那天派出所的人還來了呢,也不知道幹啥來了……”

“哎呀娘啊,你瞎說啥呢?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老太太她兒子可能不想惹麻煩,拉著老太太趕緊往外頭走。

這情勢還看不清嗎?高剛以後都不帶回來的了,還得跟高正家處,哪能得罪這人啊?

高剛聽懂了老太太的話,拽起高正的衣領子大吼,“高正你說!爹孃是怎麼沒的?!你家那三個閨女又跑哪去了?她們爺爺奶奶出殯也不回來,到底是不是她們害死爹孃的?!!”

高正此時已經有幾分清醒,被高剛吼得冷汗都下來了。

“大哥……大哥,我不知道她們仨跑哪去了,但是爹孃的死跟她們仨沒關係,肯定沒關係!”

沒關係就有鬼了!

高正已經多少年不叫他大哥了,現在這副樣子,明顯就是心虛。

高剛氣得手都發抖了,他就說,爹孃怎麼可能突然就走了,娘最近這兩年的身子骨也硬實,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小雨也氣得紅了眼,上去“啪啪”兩個大嘴巴子扇到了高正媳婦的臉上,“你還不說是不是?不說咱們就去派出所說去!”

高正媳婦“嗷”一聲就炸了。

她嫁進高家這麼多年,頭一回讓嫂子給打了。

以前這個嫂子可是跟個棉花套子似的軟和,現在竟然也敢騎在自己頭上拉屎了?

這她可怎麼忍得了?

“哎呦,打死人了,你要打死我呀?我咋得罪你了你往我臉上打?我看你就是要公報私仇啊!我不活啦……”

她這邊拍著大腿哭,她那倆兒子可坐不住了。

“媽!”

“你敢打我媽!我打死你!”

高正的兩個兒子像小老虎似的往上衝,高風亮節也不是吃素的,一人一個就給按住了,高節還在身後一人給了他倆一腳。

這下好了,院子裡跟殺豬似的,鬼哭狼嚎聲一片。

高剛也是氣急眼了,不管腦袋屁股就是一頓捶。高正躺地下佝僂成一個球似的,一動不動的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