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星愣了神,小陶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她哪裡還有曾經那溫柔可人的影子?

陶陶看見他眼睛裡的震驚,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們走!”

陶陶抱起小老三,領著老大老二往回走。

等她們一家四口走了,安若晴坐在地上就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本想博取孟繁星同情的,但是孟繁星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就走了。

江春曉看村民指指點點的,趕忙扶起安若晴回了屋。

自那以後,村裡鮮少能聽見有人提起陶陶一家的事了,畢竟誰都害怕潑婦堵門罵街。

有了潑婦標籤的陶陶,日子過得反而自在多了,天天在院子裡領著孩子們“哼哼哈嘿”的也沒人在意。

有路過的婦人問她這是在幹什麼呢,她就大大方方的說:“領孩子們強身健體,省得有人來欺負我們孤兒寡母!”

婦人心想,現在誰還敢欺負你們啊?

轉眼就入了冬,孩子們學得已經有模有樣了,最起碼踢出一腳能看出來力道了。

當然這裡頭不包括小老三,他還停留在壓腿跟扎馬步的階段呢。

老大老二比去年長了不少,棉襖棉褲都短了。

陶陶趁他們去高大哥那上課的時候,給老大跟老二都做了新的棉襖棉褲。

小老三穿去年老二的棉襖棉褲,老大的棉襖棉褲陶陶讓老二拿去給宛東了。

宛東他娘身子越來越不好,聽老二說,他去宛東家就能聞見一股說不上來的味兒,反正可不好聞了。

陶陶想宛東他娘在炕上癱在炕上不能動,身上肯定不會有沒什好聞的味道。

臨近臘月,宛東他娘去世了。

村裡人都說宛東他爹宛大友有情有義,媳婦兒癱了三年他從來沒嫌棄,一心一意的把媳婦照顧到死。

只有高大嫂撇著嘴跟陶陶說:“屁的有情有義!他媳婦沒癱的時候在家裡當牛做馬,怎麼沒見他有情有義讓媳婦少乾點活呢?他媳婦因為啥癱巴的?還不是因為生完孩子月子都不坐就跟著出去扒苞米?她那是活活給累癱巴的!”

陶陶心裡有些不舒服,要說宛東他爹確實有錯,但是宛東他娘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也怪不得別人。

“所以我才說,女人什麼時候都要自己愛惜自己。嫂子,等過了年開春了,讓高正拉著你去市裡醫院做個身體檢查吧。”

“我可不去,我身體好著呢做什麼檢查。”

“宛東她娘以前身體好不好?嫂子,你就聽我的吧,檢查一下也放心啊。”

高大嫂一看她這樣就知道拒絕不了了,只能無奈的點著頭,“好好好,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西孟家村裡,張小鳳每天早上到村頭抱柴火的時候,都會看見高正趕著馬車的身影。

高正比以前壯了,不再瘦得像是排骨精一樣,而是長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肩膀又寬又厚,臉上也變得冷峻堅毅。

前幾天小鳳在路邊等著高正,想跟他道歉的,結果高正瞪了她一眼,把馬車趕得飛快。

小鳳心裡就跟喝了黃連水一樣,苦得她都張不開嘴了。

臘月二十一,走了快一年的孟小芹回來了。

孟小芹回來以後,先是去找了張小鳳。

“小鳳,你爹孃咋能這樣呢?這不是糟蹋你嗎?你也是,拼死也不能同意啊。”

張小鳳看著她的眼淚,心裡冷笑,我沒有你那麼好的命,有一個有本事的叔叔!

她心裡雖然恨透了孟小芹,但是表面上還是姐妹情深,拉著孟小芹的手跟她訴苦。

“我不嫁咋整啊?全村都說我家的閒話,我要是不嫁,我家在這都住不下去了。好死不如賴活著,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