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之外。

斗篷人,也就是黃邪,只見其立於荒地之上,斗篷迎風而起,頗有一代宗師之感。

在他的身前,一道衣衫破碎,滿臉血汙的身影,正以一把只餘半截的桃木劍支撐著身體,半跪於地,模樣甚是悽慘。

此人正是秋生。

看著眼前的身影,黃邪隱藏於斗篷之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股愉悅的神情,聲音嘶啞的說道:“小子,你也不怎麼樣啊!虧我之前以為你有點實力,擔心會壞我好事,還派小玉去損耗你的陽氣,真是浪費呀!”

跪於地面,面露痛苦之色的秋生聞言,嘲諷道:“老鬼,我可壞不了你的好事!我看,你也就是怕了我師父和師弟,這才把目標轉向我了吧!”

說到這裡,只見秋生神色慼慼,又自嘲道:“只可惜,莫師弟說得對,我就是個廢物,就是個廢物……”

一時間,秋生竟是陷入了魔怔之中……

不過,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聽著秋生口中的“莫師弟”,黃邪神色一動,看著陷入自我否定之中的秋生,似無意般問道:“哦?!莫師弟,那什麼莫白嗎?!”

若是秋生此時神志正常,或許還能聽出這黃邪是在套他的話,可惜這孩子經過莫白之前的話,以及剛剛和黃邪一戰被輕鬆打敗的打擊,此時已經陷入了深度的自我懷疑之中,自然是順著對方的話就將莫白的情況賣了個一乾二淨。

聽完秋生對莫白事蹟的簡述,黃邪臉色逐漸陰沉下來。

在知道他成功煉成的殭屍被送入義莊之後,黃邪就對義莊的情況做了調查。

經過調查所知,義莊中只有身為茅山弟子的九叔對他的計劃影響最大。

而對方的三個弟子之中,一個文才天賦有限,道法平平,一個莫白剛入門不到兩週,也只有秋生對他稍微有點威脅,因此,他才派了難得的爐鼎小玉去禍害對方的修為。

至於九叔,他本以為對方察覺到殭屍目標是任家會是他完成復仇之後的事,誰知道對方竟是緊隨殭屍之後就趕到了任家。

當時殭屍初生的意識在九叔身上感受到了威脅,想要暫退,他以控制殭屍的那道意識陷入混沌為代價,激發了對方血脈中的兇厲之氣,誰知最後殭屍竟還是被對方制服,就連他那陷入混沌的意識也是被毀去。

之前他也一直以為是那林九英道法超絕,這才先以小鬼拖延時間順帶消耗對方的法力。

畢竟在他看來,一個剛入門的莫白,一個就算沒有被吸取全部陽氣但也有所損失的秋生,肯定對付不了小鬼,到時候林九英解決自身麻煩後,必定會去救他們,那他本人就會再消耗部分法力。

如此一來,對方在面對他在此處佈下的陣法之時,那還不是被他任意拿捏的存在,那時候除掉對方也不過是隨手為之的事。

可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對方是來到了他的陣法所在地,但消耗卻不像是很大的樣子,而在那個入門沒幾天的莫白也來到此地後,兩人更是在陣外聊起了天,完全沒有入陣之意,這才逼得他將陣法之力用在了陣外。

如今看來,一切的源頭似乎就是那個從一開始就被他小瞧的莫白……

真正壞掉他計劃的人,不是林九英,應該是莫白才對……

彷彿明白了一切的黃邪,不由將目光看向了眼前那一片被陰森鬼氣圍困住的地方,位於其中的正是莫白和九叔二人。

“嘭——”

恰在此時,只聽一聲巨響,那一片黑漆漆的空間中似有萬道雷光炸響,隨後便是緩緩消散開來,露出了其中額頭微冒虛汗,胸口劇烈起伏的莫白和九叔二人。

“黃邪——”

眼神微眯地看著眼前的斗篷人,九叔剛要開口,卻是又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那道身影,神色一變,驚道:“秋生?!”

對於這麼快就跪了的秋生,莫白搖搖頭,卻是將目光看向了立在秋生身邊的斗篷人,黃邪。

巧的是,對方竟然也在看著他。

目光交錯,莫白眼神一凝,從對方的眼中,他看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意,不禁心中暗忖,哥好像沒惹你吧?!你這麼充滿殺意的看著哥,是想幹啥子?!

這時九叔卻是開口了。

只見九叔手持桃木劍,目光直視黃邪,緩步上前,聲如震雷道:“黃邪,你煉屍為僵,驅之以害人;又收鬼為僕,奴之練邪功;如今又害我徒弟,該當何罪?!”

聞言,在九叔身後還沒有動作的莫白瞬間無語,我說師父誒,要打咱就直接上唄,還跟他費個啥子話,這不是給對方留機會麼?!

不過,如今的黃邪似乎恢復了古往今來反派一貫的風格,聽了九叔的話,竟也開口說道:“九叔林九英?!你們茅山弟子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麼?!那任發什麼人,你們不清楚嗎?!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至於這小子麼,我只不過是幫你教育教育徒弟而已。”

一番話中,有著驚奇,有著嘲諷,有著憤怒,有著高高在上,有著理所當然,而且神情與語氣配合的可謂是天衣無縫,讓人不得不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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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看見自己平時都捨不得如此暴走的徒弟,竟是被人打得入了魔怔,九叔內心的憤怒可不是一絲小火苗那麼簡單,而是燃起了滔天怒火,任家和小玉的事,只不過是附帶而已。

因此,聽了黃邪的一番話,九叔直接暴走了。

只見行至一半的九叔,手中桃木劍閃爍著比之之前任何時候都要絢麗的光芒,劍尖直指九天,眼神中帶著一股凌厲,另一隻手印訣掐動,口中喝道:“上清雷法,神威赫赫,九天神雷,受吾牽引,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