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祖父道:“這下子更難了,李膺竇武兩人都是精通兵法的名將。一個人也許還會有個閃失錯誤,讓兩隻老狐狸同時出錯,這種機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了。”

祖父道:“事已至此,盡人事知天命而已。我還是那句話,只要跟著天子走,縱使身死,千百年後史書上咱們還是忠臣。”

我剛想說些什麼,只見東邊又來了一支隊伍。這領頭之人我卻熟得很,正是上次與袁紹一起宴飲的劉淑。此時他的出現怕也絕對不會是什麼好訊息。

果然,他帶來的訊息也是壞到了極點。上東門中東門已經被攻陷,而他佈置防務後也帶了三百人來支援竇武。此時竇武軍中除了自己將近兩千的人馬外,又來了五百精銳的外援。而我方防守人員總共勉強算是六百殘兵,且士氣低下。這一戰的勝負可想而知。

竇武見李膺劉淑前來,提起的心終於放下。他策馬上前對著曹節的守軍道:“不等啦,你們想好了沒有?怎麼還不快把曹節王甫的狗頭送上?”

這竇武此時把曹節和王甫說成狗頭,直把兩人氣得半死。其實此時士兵中早有諸多不想戰的,只是沒有個領頭的去投降而已。

曹節身旁一直沉默的張讓終於開口道:“大將軍息怒,說好的一炷香就等一炷香,此時尚有不到一刻。大將軍言出如山,卻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竇武一笑道:“列侯好盤算!好好好,再等片刻也無妨。料得你們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一邊的曹節對張讓道:“列侯可有什麼好主意?”

張讓閉目道:“沒有,此時的勝負已不在你我。我只能拖一刻算一刻吧。可根據我的經驗,在過去的無數宮廷政變中,時間都是重要的。”

一炷香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竇武一方已經擺好了攻城的架勢。曹節顯然是心慌了,並未對士兵釋出任何的防禦指示。

“聖旨到!”一聲太監的詭異吼聲劃破天際。

一名身著藍灰布衣的太監急奔到朱雀門城牆之上,對著敵陣的竇武喊道:“大將軍竇武接旨!”

竇武騎在馬上,並未下馬,而只是將手一拱道:“臣接旨。”

那太監道:“既然接旨,為何不跪?”

竇武道:“旨有真假,不知真假如何跪?你儘管宣讀,待老夫辨辨真假。”

竇武軍中又是一場鬨笑。

那小太監哪知竇武如此跋扈,但仍然壯著膽子念道:“詔曰:‘大將軍竇武,出身微末,朕以社稷相托,何曾有負?然竇武不思忠君報國,反起刀兵,以窺朕位。朕實不能忍也。今著令免去竇武大將軍銜,以謀反罪處以斬刑。子孫與其餘人等無罪,朕不忍追究,可赦之。’畢!”

聖旨讀完,曹節笑吟吟地道:“聽到了吧竇武,謀反之人是你還是我啊?天子聖明著吶!”

竇武方眾人皆大笑,竇武笑道:“一群閹宦,拿著假詔書前來騙我。你們弄權亂政,囚禁天子。今天一個都跑不了!眾將士,準備進攻!”

“慢!”朱雀城牆上一個清亮有力的聲音大喊道。

眾人望去,但見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雖生得唇紅齒白,舉止瀟灑,但卻身材纖瘦,面有病色。只見他穿著一身龍紋領黑色大氅,頭戴雙龍奪珠紫金冠。他的那雙眼睛如秋水一般,似乎這世間的東西都提不起他半分慾望。

我道:“爺爺,這就是當今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