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龍嶺距離管州驛館約八十里路程,距洛陽城約莫百餘里。幾乎可算是由南邊前往洛陽的必經之路,地勢上易守難攻。本該是重兵把守的要塞。只因朝廷已經多年沒有兵事,財政又吃緊,顧這裡便成了一片荒地。

那日我們言明計劃,因蹇碩等最快需得第三日方到,我們仍有充裕的時間。故先好好吃喝休息了一番,於第二日卯時暗中出發路途雖不遠道路卻是難走,於是我們申時方才到達。

我提前雖已經看過地圖,但是親自看到方生感慨,大自然造物之神奇令人震撼。其道路窄而蜿蜒,兩側崖高數十丈,崖上卻猶如平地,似乎能容納千人以上的兵士。崖上平地處伸出一截高聳一石碑,不知是自然形成還是人力所建。

我騎馬由下往上而望更覺此地險惡。便驚訝道:“此地要是埋伏得數千兵力,並命一人在那石碑上指揮。敵方弓弩傷他不得,他卻可對整個局勢一覽無餘。便是有十萬大軍怕也難過此嶺。”

許攸投來欣賞之色道:“阿瞞果然精通兵法啊,但凡善於用兵者多借助地勢之力。就像這御龍嶺,由下往上射箭,就算你天生神力,射過這幾十丈勢也盡了。而由上而下,箭速自是更急。這樣的強弱之勢,就不是兵力能夠彌補的了。從軍事指揮上來說,敵方只能在這蜿蜒的溝壑中釋出命令,這樣軍隊多了隊伍長了命令就很難傳達。而我方只需用一人立那石碑之上,以旗傳令,便令無所阻。這樣勝負立判了。”許攸說完面上頗有自豪之色,似乎他已經在這裡佈置了天羅地網。

約莫入崖三十米處有一羊腸小道,可直上崖頂。這道上不能騎馬且只能容一人透過,我等牽著馬一字往上前行。由許攸領頭燕公子第二位,淳于瓊第三,我第四,曹洪走在最後面。

我的馬不知昨天吃了什麼,一路上不停的拉稀,曹洪走在我後面,屎倒是沒有少踩。一邊走一邊罵:“好傢伙,平日裡許先生講兵法我總覺得言過其實,今兒個我可算是信了。像這樣的小路你要是往上攻,人家就是往下潑屎都能把你埋了。給你多少人你也攻不上去啊!”

我樂道:“看來你這屎尿聞多了,人也變聰明瞭。這地方莫說是你攻不上去。人家倒幾桶油,你連走都走不上去。就算你腳底板有釘子走上去了。人家用火一點,你照樣的全軍覆沒。兵法之道變化無窮,是學之不盡的。”

曹洪稱是道:“難怪我家老頭子總說你有出息,把我當個二百五。我起初不服,認為我武功比你高,你打不過我。現在看來老頭子還是有見識,這世上的事啊還真不是有把力氣就行的。看來我以後也得多讀點書了。”

我不悅道:“我打不過你?你可別胡說,你是有把蠻力氣。但打架也是要動腦子的,我就不相信比劍術你能勝我。”

曹洪嘲笑我兩聲道:“得,阿瞞哥,我也跟你不爭。你天下無敵行了吧!”

我等眾人沿著小路走上崖頂,便看到視野極為開闊的延綿二百餘米的平臺,那高約兩丈的石碑便由崖邊伸了出去。這裡似乎曾經有人指揮過戰鬥,因此石碑之上依然有人工打造的模糊的臺階方便人登上。許攸此時志得意滿,一副捨我其誰的駕駛闊步登上高臺,由懷中拿出白紅黑三色的小旗,你一下我一下的高高舉起。約莫舉了六七次。只聽得周圍響起幾聲布穀鳥的叫聲。

許攸下得碑走到燕公子面前道:“公子,成啦。人馬上就到。”

我知那是用紅白黑三色旗打的軍事暗語,對方以鳥叫聲回覆。但曹洪卻感到大為驚奇,對許攸甚是佩服。接著周圍密林中傳出刷刷之聲但聲音極輕,約莫半盞茶時間便看到由南北密林中一字奔出四隊人馬,雖然看他們服飾絕非軍隊更似山賊草莽,但其步履劃一奔跑之中也沒有散亂之像,便是朝廷的正規軍也不過如此。

再過得片刻,這四隊人馬竟已全聚集到崖頂平臺之處。列成橫排四隊,每排二十人,人人手持單刀。有兩人未在隊伍之中,卻走向前來,像是這對人的領頭。

其中一人身材挺拔面板白皙約九尺高,雖有些偏瘦但一雙發光似的眼睛顯得精氣十足,其腰間配得一口寶劍更添威武。另一人雖只有八尺上下但筋肉極為粗壯,胳膊能頂人的腰粗。背上揹著雙戟,臉上沒有任何喜怒之色卻叫人心生懼怕。

許攸道:“我等在此地者八十六人,怎麼只來了八十二個?”

那白麵漢子道:“有四人看護弓弩武器,並未前來。”

燕公子走上前來向我介紹道:“阿瞞,這兩位都是我的好兄弟。這位叫顏良,在河北有劍帥之稱。皆因其劍術高絕又深通兵法。這位呢,叫文丑,天生的神力。一雙鐵戟使得密不透風,潑水難進。”

他又轉向我道:“這位是我新認識的兄弟叫孟德,文武雙全,是個了不起的豪傑。”兩人打量我一通,顯是覺得我身材矮小相貌醜陋,心中對我頗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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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小瞧了,早已習慣,於是陪個笑臉拱手行禮道:“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