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迎溪哪裡是怕?她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罷了。

她想象過那張人皮面具下會是怎麼一番樣貌,她見他的輪廓和他的眼睛,也知道他的長相不俗,若是換身好一些的衣裳的話,肯定是個能讓萬千女子沉迷的一個人。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那張臉,竟然和自己深愛的墨笙塵一模一樣。

不會的,那種萬裡無一的面容,怎麼可能還會有第二個人呢?

這一定還是人皮面具,一定的。

迎溪想到這,就鼓足了勇氣走上前,伸手湊到了他的臉頰旁,想要把人皮面具給撕下來,可是她碰了半天,卻沒有發現有人皮面具的蹤影。

這,這不會,真的是他的面容吧。

伴隨著她的手漸漸滑落,唐淵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你真的怕我?”

他邊說還邊向她靠近,迎溪只好慢慢地往後退。

迎溪的腦子裡瞬間就蹦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個小淵是洛凜夜的人,那洛凜夜是要用唐淵做什麼?是要讓他進宮,殺了墨笙塵,然後取代了墨笙塵的位置嗎?

這樣,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待退到桌子處的時候,迎溪用手抵在了他兩邊的肩膀處,深吸了一口氣,有些憤怒地說道:“怕?我為什麼要怕?這張臉我見了很久,我怎麼會怕?我只是在想,你有著和墨笙塵一模一樣的臉,都能魅倒眾生,但是你們之間的差距,好像有點大啊。”

這話無異於用針紮在了他的心窩處,他最痛恨別人說這種話了,他便一氣,伸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迎溪哪裡比得過他的力氣,她用雙手去抓,卻還是無濟於事。

“蘇迎溪,我告訴你,墨笙塵,哦,不對,宗玄寒。”

唐淵刻意停頓了一會兒,目的就是要讓迎溪想起墨笙塵看似不信任她的事情。

“宗玄寒,他的那張臉,的確和我一模一樣。但是他呢,他還有什麼身份嗎?他不過就是一個落魄的世子罷了,如果他不換用國師的身份,他還有什麼?頂著那張臉,他還不如就在那深山過一輩子!”

唐淵越說越激動,雙手也不由得越來越用力,迎溪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她努力地想要掙脫,但是沒有用。

他注意到了她的難受,這才慢慢地放開了手,將沒了力氣差點摔倒的她抱在了懷裡。

迎溪想都不想就推開他,但是差一點摔在地上,唐淵還是過去扶住了她。

“蘇迎溪,你就這麼不待見我的這張臉?這世上,誰都不是誰的替身,誰也不甘願做誰的替身,若不是他墨笙塵出了山,世人便只知道我唐淵,哪裡還會想到那個墨笙塵呢?”

唐淵。他,叫唐淵。

迎溪捂著胸口忍不住地咳嗽起來,唐淵只能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內心開始自責起來。

都怪自己沖動了,忘了她還懷著孩子。

“對不起。我...我還是先走吧。你把藥喝了,在旁邊的櫃子裡面有蜜餞,你吃完了藥再吃吧。”

惆悵之意驀地湧上心頭,他搖了搖頭,只覺得心裡面有什麼東西崩塌了,他輕輕地放開了她的手,腦子裡面全是迎溪方才說的話。

他拿著那人皮面具正要戴上去的時候,迎溪卻對著他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