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5)(第2/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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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環顧四周,樹木和之前一樣蔥鬱、濃重,地上滿是青草,中間一條細長過道,是被林於恩踩得東倒西歪的草成的形狀。腳下早已不見泥石小徑。
“我們……好像偏離路線了。”言謝說。
林於恩沒好氣道:“賴誰呢?”
你啊。雖然言謝是這樣想的,但她想想還是算了,火上澆油不是個明智的選擇。“賴我。”她可憐兮兮道。
林於恩立刻就消了氣,拿她沒辦法:“走吧。”
這一走就不對勁了。兩人無論怎麼走都沒再回到原先的路上。周圍環境像極了,東南西北都一樣,腳下就是沒路。
他們迷路了。
言謝看了看錶,從他們走岔路開始,已經過去快一小時了。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天色愈發黯淡。林於恩拿出手電筒在前方探路,他走得很慢,這速度言謝能跟上。
“注意腳下啊。”林於恩踢開一塊石子。
“嗯。”言謝應聲,伸手牽住林於恩外套的衣角,靜靜地跟著他的節奏,踩著他踩過的地方。
最近走的夜路還真是多。言謝苦笑著想。
風吹樹林沙沙作響,接著便是淅淅瀝瀝的聲音。有句話叫做“屋漏偏逢連夜雨”,此時的林於恩與言謝更慘,連片瓦都見不著,偏偏下起了雨。
不幸中的萬幸,雨不算特別大,剛才李大媽硬塞給他們的傘派上了用場。傘不大,只夠遮住一個人,傘柄鏽跡斑駁,傘面還有個小洞。林於恩一手撐傘,一手把言謝攬了進來。
言謝靠著林於恩站著,見他的肩頭已經被雨水淋濕。她的手伸向傘緣,把斜向自己方向的傘扶正,讓林於恩的頭也能處在傘下,與此同時,自己只能再站近些。
言謝幾乎是貼著林於恩站著,兩人的距離太近,能互相感受對方周身散發的溫度和細微的、起伏不定的呼吸聲。狹小的空間裡,氣氛不同往常。言謝低下頭,頭的位置恰好在林於恩肩頭。
林於恩垂下眼簾,能看到言謝後方露在外的頸部。白皙的面板上泛起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幾滴水珠順著發梢滴進領口,她輕輕地顫動了一下。
“你拿一下傘。”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在言謝頭頂傳來。
她抬起頭,愣愣地接過傘。騰出雙手的林於恩脫下外套,將其罩在言謝身上。
“你……”言謝想說點什麼,抬頭的時候發現一條雨柱順著傘頂的洞流下來,恰好滴在林於恩額頭,再順著他額頭流到鼻尖。言謝沒繃住,噗嗤一笑。
“我們是繼續走,還是?”她問。
“躲躲雨,休息一下再走。”林於恩道:“你還病著。”
“那邊那塊大石頭應該可以坐兩人,沒有積水。”言謝喃喃:“怎麼有點眼熟。”
“剛才來時候的那塊,我們已經第三次路過這裡了。”林於恩翻遍了言謝包裡,拿出一本厚厚的碧城品牌方案:“找來找去也就這個適合墊一墊。”
言謝一臉不情願。
林於恩戳了戳她的腦袋:“我知道你心疼,這個時候了就不要計較這麼多。內容都在你腦子裡,方案嘛不就是幾張紙,紙的功能不都差不多,不是擦屁股就是墊屁股。”他把言謝拉上石塊,讓她坐在尚幹的紙上。
言謝蹲下來,將方案撕開,一半放在原地,一半放在旁邊,自己坐上其中一處。林於恩沒說話,坐到另一處上,言謝自然地靠著他的肩頭。
傘斜著從後上方將兩人籠罩進去,林於恩驚訝地發現,以兩人蜷縮的姿勢,即使是小傘也是夠用的。言謝扶著傘緣,將它轉了個方向,讓傘頂破了的小洞不至於滲水到林於恩身上。
夜色漸漸濃重。為了省電,也為了不讓蚊蟲循著光源聚攏來,林於恩將手電筒關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從包裡拿出一隻“六神”遞給言謝。
“上山前我問大媽要的,你細皮嫩肉的招蚊子,一會兒雨停了蚊子會很多,你先塗著預防。”
這是一支綠色玻璃瓶的花露水,市面最常見的那種,包裝因年限較久已經磨損。上山前林於恩拉著李大媽竊竊私語,原來是要這個。言謝塗了幾滴在身上,花露水的味道溢位來,裹著樹葉的香氣和泥土的清新,還真的挺好聞。
“謝謝。”言謝裹緊林於恩的外套,淺淺道。
林於恩輕輕嗯了一聲,肚子很及時地配合他發出“咕~”地一聲響。
上午匆匆出門,言謝坐在車上,在林於恩嫌棄的目光下,整整啃完兩個三明治。而林於恩開著車,到現在什麼也沒吃。
“對不起。”言謝道。若不是因為她,嬌慣的大少爺此時本可以躺在他寬闊柔軟的大床上,喝著紅酒聽著音樂,或許還可泡著美女,不至於在這裡泡著水餓著肚子。
“能說謝謝,就不要隨便說對不起。我不喜歡有人對不起我。”清淺朦朧的月光下,即使近在咫尺也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謝謝你陪我來。還陪我淋雨。”
林於恩晃了晃傘:“這不是沒淋著麼?況且,是我自己要來的,不是陪你來的。”他看著從天空傾斜下來的雨簾,在地上濺起晶瑩的水花:“其實我挺喜歡下雨的。小時候,每當下雨我就搬起板凳坐在我家的露臺上,屋簷幫我擋著雨,而我看著行人被林成落湯雞,覺得特別好玩,特別安全。”
他側頭看著言謝:“怎麼樣,果然是我能幹出來的事吧?不管什麼年紀都一樣惡趣味。”
言謝附和地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那你沒有試過這麼晚了還在山上吧?”
“有的。”林於恩大笑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特別好玩的事:“小時候有幾次離家出走,我家住在半山,我就更往山上跑,大晚上的待在山上不下去,我以為我媽會著急出來找我,結果並沒有。好幾次是李姨帶著傭人找到了我,把我抱回家的時候我媽還沒回來。折騰自己好幾次,摔得渾身是傷,生了好幾次病,結果我媽根本不知道。後來我就懶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