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折騰到幾乎天亮才睡下的傭人不知道,那個被他們奉為天神的男人,在碼頭邊吹了一夜的風。

厲傾城起床的時候傭人已經整理好了行李,她答應過母親會趕過去陪她吃午餐,她很喜歡海洋,所以每次出行都會選擇走水路,而不是空行。

以前父親在的時候常常帶她出海,那時候她還活在父親的庇佑之下,肆意妄為,至少沒有被母親逼得氣都喘不過來。

站在鏡子前,身後的傭人在整理她身上的裙擺,腰間一條粉紅色的帶子勾勒出她羸弱的腰際,厲傾城看著鏡子裡面容精緻的自己,好像被精心打扮過的洋娃娃那樣。

這是母親最喜歡的樣子,她看上去無可挑剔的樣子。

“小姐,可以出發了。”傭人站在門口道。

厲傾城點頭,身後的傭人拎起箱子跟在她身後,還沒下樓,她就在樓梯上看見樓下大廳裡坐著的厲安諾。

傭人將咖啡放到她手邊,做了純白美甲的指尖光影瀲灩,抿下杯子裡的咖啡,厲安諾抬頭。

“下來了,準備好了句走吧。”

“姑姑要跟我一起走?”

厲傾城不知所以,姑姑向來不喜歡走水路,來往都是私人飛機,況且他們的路線不同,她要去奧地利,而厲安諾是要前往市。

沈辰畢竟是沈家家主,雖然被削弱了,而看在厲安諾的份上也不算什麼弱勢,只是沈辰畢竟不是厲安諾的孩子,所以這次的訂婚宴,他們厲家這些親眷不用去的太多,有的甚至都不用過去,她就不太想去人多的地方。

“你跟我一起走,直接去市之後再去奧地利。”

“可是...”

“是你媽媽說的,昨晚上她跟我通了電話。”厲安諾起身,腦袋上的貴婦帽貴氣十足。

厲傾城點頭,只要能夠晚點去奧地利,她去哪兒都是無所謂的,拖一天是一天。

門外的陽光有些刺眼,厲傾城看著遠處依舊忙碌的傭人,她昨晚上也是一夜沒睡,很多事情在她腦袋裡跟漿糊一樣攪著,挺難受。

“你們知道昨晚上哥哥找到夜媚了沒有?”厲傾城看著一旁給她打傘的傭人道。

傭人低頭,“不清楚,好像當家派出去的人都是尋無所得。”

這點她也是聽那邊的傭人說的,詳細情況她也不懂,絕島上是不能肆意討論主人的事情的。

傭人將兩人的行李放上車子,厲安諾率先上去,聽到厲傾城的話,她滿是不屑,“既然那女人這麼不識抬舉,找不到也好。”

才不過來幾天,就鬧出這麼多事,如果真的讓她留下來,指不定會出什麼事情。

厲傾城知道厲安諾對於寧有意見,也沒再敢多說什麼,安靜的坐在她身邊。

她也知道姑姑沒什麼惡意,只不過是擔心哥哥罷了。

“姑姑,你為什麼要去沈家的宴會呢?”

還要帶上她,厲安諾向來不喜歡熱鬧的場合,雖然是沈家的主母,但是厲傾城知道,只要厲安諾不想去,外頭多少風言風語都聽不進她的耳朵。

就連沈辰繼任家主的位置,厲安諾都沒有離開法國。

厲安諾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很多事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風吹無熙,碧空如洗,港口上莫寒和斯淩戴著墨鏡帶著兩排黑衣人站在男人身後,呈半圓型將整片區域圍起,前頭厲冥熠沒有動,修長的身形依舊靠著車頭而立,腳邊已經落滿煙頭,男人周身都帶著淡淡的薄荷煙草的味道。

斯淩揉揉耳朵,一晚上沒睡這是小事,重要的是,當傢什麼時候上去抓人,不會要在這再等一天吧。

莫寒仰頭,隔著墨鏡看向刺眼的太陽,今晚上還有會議,銀狐他們都會飛回來,恐怕看這情況,會議室會推遲了。

感覺越來越熱了,兩人也沒敢上去跟男人說話,那火氣還是不要去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