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方地界兒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道,鮮血四濺,原本被蟲子覆蓋的地面已經被鮮血沖刷,一個接一個的黑衣人從上空跌入地面,由於身著黑色衣衫跌入地面瞬間便融入到了數以千計的蟲子之中,讓人一時間有些分辨不出。

沐音的動作簡潔而又迅速,沒有過多的花招,有的只是招招致命的狠辣,手中的龍鱗就像是收割麥子的鐮刀,刀刀見血,在火光的照耀下散發著凜冽的寒芒,結束著一個又一個的性命。

祁瑾熠手中的龍吟劍已經被鮮血染紅,劍柄上原本消失的血色隱隱又有滲出來的徵兆,而劍身上的血液似乎正在慢慢地回籠,不過這些細微的細節在這萬分緊急的時刻自然是沒有人察覺的出來。黑衣人的攻勢又快又猛,祁瑾熠看起來倒是應付的輕鬆自如,畢竟這些人到底算不上頂尖高手,就算是人數多了些,也只是費些心神罷了。

半柱香的時辰黑衣人已經差不多全部解決完了,只有幻竹還在與僅剩的一個黑衣人在纏鬥,她的手臂已經被劃出了一道血痕,淡紫色的袖口已經被沾染了不少的鮮血,血痕處還在往外滲……

沐音鳳眸一凜,銀光一閃,黑衣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勃頸處赫然扎著三根銀針,在燈火的映照下發出燁燁寒芒,幻竹飛身落地,看著一旁的兩道身影不由得會心一笑,垂眸看了眼手臂上的傷口,快速的從身上掏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然後從衣衫下襬撕下一塊布料來,極其熟練的上藥包紮。

“音兒,可是累了?”祁瑾熠看著三日不見的人兒,眉宇間閃過一絲柔和的笑意,伸手輕輕的握住她白嫩小巧的玉手走到一旁的火堆旁坐下,靜靜的看著她笑道。

沐音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淡淡的點了點頭,道:“確實是有些累了,沒想到那剎魔宗宗主的手段倒還是挺不錯的。”

祁瑾熠皺眉:“他可是傷了你?”

“當日確實是被他打了一掌,不過他倒是也沒有下重手,只是點了我的穴道而已。”沐音道:“如今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師兄放心。”

祁瑾熠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隨即將她的右手握起,將手撫在她的脈象處靜靜的查探了番。

他雖是沒有音兒那般的精通醫理毒性,但對於簡單的一些醫理倒還算精通。

沐音看著他的模樣,倒也伸出手靜靜的讓他診脈,待他診好後,眉宇間閃過一抹無奈,笑道:“怎麼樣?師兄診出了什麼?”

祁瑾熠抬眸看向她,伸手撫了撫她的長髮,眉宇間溢滿了濃濃的寵溺:“音兒的醫術自然是最好的,待我們回府再給你好好的補補身子。”

沐音默然,蹙了蹙眉道:“師兄覺得我瘦了?”

祁瑾熠點頭,笑道:“受了傷總歸是要補補的,況且這些時日你肯定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回去正好補一補。”

沐音神色間閃過一抹無奈,她的傷又不是皮外傷,沒有流血沒有傷口,哪裡用得著補身子?而且不過是兩日沒有好好的吃東西,又不是什麼都沒吃……

“師兄可是認得這柄劍?”

祁瑾熠垂眸看向放在身旁的長劍,方才打鬥倒是沒仔細的看,待看到上面熟悉的紋路圖騰時,不由得皺眉:“龍吟劍?!音兒是從何處得來的?”

沐音將暗室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祁瑾熠聽完,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你是說他以血池在溫養這柄劍?”

沐音點頭道:“它出鞘之時,煞氣凜冽,我本不想帶出來,只是當時情況緊急,我又沒帶防身的兵器,只好將它帶出來了,不過我總覺得這柄龍吟劍好像有什麼地方很怪異,但是又說不上來。”

祁瑾熠拿起身旁的龍吟劍,站起身,細細的觀察著劍身處的每一個地方。

突然,充斥著腥甜血腥之氣的四周飄散出一絲極其怪異的味道,像是腥臭之氣又好像夾雜著一絲腐爛的氣味……而且這種氣味似乎越來越濃重起來,沐音掃了眼四周卻猛然發現方才還在滿地亂爬的蟲子竟然正在一點點的腐爛!是的,正是在逐漸的開始腐爛,黑色堅挺的外殼已經慢慢的變軟從中間腐爛開來,甚至有的已經化成了黑色的粘稠液體,一片連成一片……竟像是一條濃黑的河域,散發著烏漆墨黑的亮光,不禁讓人望而生畏膽顫心寒。

而之前被覆蓋在下面的兩個人顯然已經昏死過去了,全身上下已經血肉模糊,沒有一塊兒完整的肌膚了,周身都散發著一絲腐爛的氣息,看起來已經像是沒了氣息一般。

不過卻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這兩個早已無關緊要的人。

“師兄。”鳳眸閃過一道暗芒,秀沉的眉宇間閃過一抹凝重,這些東西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變成這副模樣,難不成背後有人在操控?!思及此,面上的冷意更重了。

沒有聽到意料之中的聲音,頓生蹊蹺,轉眸望去,頓時面色驚變:“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