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院。

不同於府內其他院落,錦瑟院此時卻是極其的安靜,仿若與世隔絕一般,全然沒有一丁點的聲響,守在院外的丫頭也皆是井然有序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似乎府內發生如此之大的事情完全不知曉一般。

阮僑玉與沐煦踏入院子看到的便是眼前的這副情景,饒是心中早已有所準備也是不由得微微的怔愣了一下,還記得月餘之前這錦瑟院也尚且沒有如此的規矩,怎的短短時間不見便變得如此的規規矩矩井然有序了?!

不待他們細想,守在院內的丫頭便已然上前朝著兩人恭謹的行了一禮道:“奴婢見過夫人,見過大少爺。”

阮僑玉淡淡的擺了擺手道:“小姐呢?”

丫頭道:“回夫人,小姐還未起身。”

還未起身?阮僑玉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而後想到什麼卻是淡淡的嘆了口氣道:“罷了,還是我去喚醒她吧。”

正欲上前,卻不想那丫頭卻是向前一步攔在其身前,垂著眸子低聲道:“夫人請留步。”

“怎麼?”阮僑玉皺眉,焦急的額眉宇間不由得染上了一絲微微的怒意。

“小姐吩咐在她休息的時候不讓任何人打擾,否則……”說到這裡只見那丫頭面上不由得閃現一絲懼意,卻是不敢再往下面說下去。

“否則怎樣?”阮僑玉繼續道。

“否則……否則……夫人饒命啊……”只見那丫頭竟是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垂著頭,九連山很自也都有些微微的發抖。

不止是阮僑玉,就連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沐煦也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眉宇之間不由得浮現了一絲疑惑,究竟是什麼話語竟是能讓這丫頭嚇成這副模樣?他可是記得之前來這院子,這裡的人可都不是這副模樣啊。

正想著,突然眼前一道淡青色的身影閃過,再看之時,眼前已然站著一抹淡青色的身影。

“夫人何必為難一個丫頭?”

阮僑玉看著眼前之人,神色並未好轉,但是卻也並未再深究,只是開口道:“音兒可是還未起身?”

蘭諾並未直接回答阮僑玉的話語,反而轉眸看向跪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的丫頭,皺了皺眉道:“你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

只見那丫頭聞言卻是猶如得到了特赦,恭謹的應了一聲,便慌亂的從地上站起身弓著身子匆忙走到了一側。

阮僑玉見此卻是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什麼時候她這個侯府的主人說話竟是這般的不好使了?

正想著,便聽到蘭諾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小姐現下尚在休息,倘若夫人有事可先告知與我,等小姐醒了,我再代為傳達。”

此番話語可謂是毫不客氣,但是經過這麼些日子阮僑玉早已是瞭解了她的性子,當下心中也並未生氣,只是蹙眉道:“事關緊急,我有要事詢問音兒。”

當下也是徑直繞過擋在身前的蘭諾,意欲朝著房間走去,卻不想剛邁出一步,蘭諾便不知何時早已再次擋在了她的身前:“夫人留步,小姐休息時不喜被人打擾,小姐若是怪罪下來我等身為下屬的自然也是不好交代的。”

阮僑玉看到身前軟硬不吃的人,心頭自然無比的焦急,但是卻也是沒有什麼辦法,這蘭諾身懷絕技,她根本就已經是無計可施了啊。

“蘭諾姑娘,還請體諒一下,倘若不是萬分緊急,我們自然也不願打擾音兒休息,實在是事出有因,確實需要音兒相助。”沐煦上前一步道,語氣頗為誠懇,全然沒有一絲侯府大少爺的模樣,反倒是將蘭諾的位置抬得很高。

倘若是換成一般人或許此刻就已經被打動了,但是蘭諾跟在沐音身邊這麼些年,自然是什麼樣的人事都見過不少,更何況這沐煦的為人她?有幾分瞭解的,對於這沐府中人,在其心中卻是沒有半分好印象的。

只見蘭諾微微的勾了勾唇角,卻是也並未讓開,顯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允許有人擾小姐清夢。”

“蘭諾姑娘,不是我們非要強人所難,實在是……”沐煦面色閃過一絲猶豫,繼而再次道:“想必蘭諾姑娘已經聽聞了府內今早發生的事情了吧,若不是逼不得已我們也不會……”

話已然說到了這個份上,卻已是非常的清楚了。

但是蘭諾聞言神情卻是沒有絲毫的變化,反倒是微微挑了挑眉,眼神銳利的看向沐煦,語氣凌厲:“照大少爺的語氣難不成是懷疑這沐老爺子身上的傷是與我們小姐有關了?”

對上蘭諾凌厲的眸光,沐煦不由得微微一怔,心下也是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寒意,雖然他自幼也修習武功,但是終究也只能算是中等而已,對上蘭諾如此的身手全然沒有一絲招架還手之力,此時蘭諾身上的氣勢陡然乍現,他自然也是有些招架不住的,好不容易穩住了心神,看向蘭諾解釋道:“蘭諾姑娘誤會了,我並無此意,來找音兒不過就是為了找她幫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