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過得可好?”沈宗主頗為關愛, 看著這個傾注了不少精力的大弟子。

“讓師尊擔心了,弟子出去歷練之時遇上厲害妖獸,受了重傷。如今破而後立,已經想出了比原來更強的劍招。”

溫瀾玉一如既往謙遜有禮, 對沈宗主有幾分孺慕。

“哦, 眼下怎麼多了個口子, 這麼不小心?”

“弟子方才練劍的時候如有所悟, 一時興奮, 被劃到了。”

沈宗主指的不是沈阡陌留下的銳金之氣, 而是溫瀾玉左眼下橫貫的一條血口, 看起來十分猙獰, 幾乎把他俊秀的臉毀了大半。

溫瀾玉笑得有些靦腆,在沈宗主面前,他一直有幾分孩子氣。

“也不知道使個法決治一下。”沈宗主使了個木系法決,溫瀾玉臉上的傷很快癒合了, 只留了一道淺色的疤。

溫瀾玉剛把火鳳鳥的本源印記剜下來,雖然真正的印記在靈魂上,但留在臉上的印也足以讓人瞧出破綻。

索性拿劍斬出一道劍痕。

還好沈宗主來的不是太快。

此時溫瀾玉與沈宗主正在喝茶, 沈阡陌伏在地上,沈飛霞站在沈宗主後面, 看起來乖巧溫柔,她餘光裡的白虎被一條手腕粗的鎖鏈緊緊勒著,脖子都細了好幾圈。

沈阡陌一直在嘗試掙脫,只是那鎖鏈看似普通, 實則極重,她掙得越厲害,鎖得越緊,慢慢喘不過氣來。

她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只能看見沈飛霞的側臉。

看著沈飛霞眼下出現一點晶瑩,慢慢堆積,滾落下來,滑到下巴,多來兩滴,就一齊墜下去,暈開一朵水花。

有什麼好哭的。

沈阡陌看著沈飛霞身前的水花越積越多,發現自己此刻最難以忍受的不是死亡與屈辱,而是看著沈飛霞難過,又動彈不得,心中升起一陣戾氣。

“聽說你養了個人妖孽胎?”沈宗主不經意間問道。

“師尊說笑了,弟子父母都死於妖族之手,弟子與妖族勢不兩立,見則殺之,怎麼會養人妖孽胎。”

溫瀾玉陡然露出隱忍而仇恨的表情。

“此次你隨我去邊界吧,多殺些妖獸,也算是為師兄報仇了。”

沈宗主寬慰了兩句。

溫瀾玉的父親是青霞宗上一任宗主,死於一位化神期妖族手中。

也是因著這份關系,溫瀾玉被新上任的沈宗主收為弟子。

真是死於妖獸之手嗎——

“是。”電光火石之間,溫瀾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恭敬,還有一絲對於殺妖獸的躍躍欲試。

沈宗主喝完杯子裡最後一口茶,帶著沈飛霞、沈阡陌、溫瀾玉一同離開,臨走前還沖收拾茶具的奶孃笑了笑。

那條沈飛霞跳過的河,一個大木盆正順流而下。

溫寧躺在木盆裡正睡得香甜,不時吮吸一下手指,沒多久奶孃從河邊上追來,抓緊木盆,拖到岸邊。

她把孩子抱起來,手比在孩子幼嫩纖細的脖子上,漸漸收緊,見溫寧憋得臉上發青,又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