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蘿說要做軍醫,演示了一把金針紮人的絕技, 就成了。

這年頭最缺人, 哪怕你是奸細, 來投軍,也沒有不答應的。

反正想爬到高處要很久, 等接觸到機密,熱板凳都涼了。

一個軍醫能救回多少人的命……

試一試,也無妨。

憐雨原先武學上只是入門,一場又一場仗打下來,武藝爐火純青,在眾人之中愈發出色。

那個嘔吐的毛病總改不了。

每次一收兵,總能看見他策馬狂奔出去,找個僻靜沒人的地方狂吐一陣。

心理問題。

永遠無法無動於衷。

既然想四海昇平,就投身進去,把四起的烽煙給澆滅。

姜蘿配了些不傷腸胃的藥丸給他吃,吐多了傷身體。

憐雨的五官漸漸冷硬下來, 有了稜角, 再也不是那個柔弱屈膝的少年了。

他長大了。

情緒深沉起來,話也少了許多。

一天又一天, 看著少年破繭,亮出華美的羽翼。

“將軍,你這個名字未免也太柔軟了,像個女孩兒。”

“名字就是名字,有個稱謂就行了, 管什麼柔不柔。”

憐雨一面說著,一面掀了簾子,看見裡面的人正在搗藥,才笑起來。

“師兄,難得看見你閑著。”

姜蘿也笑了,把藥杵丟給憐雨。

憐雨就著姜蘿搗過的地方開始細細研磨。

“北邊已經一統了,近日又要南下,到時候師兄也不用跟著我們東奔西走,留在主營等著王爺一統天下。”

“又要南下?”

姜蘿卻是蹙眉,有些想錘王爺的狗頭。

這也太急功近利了。

“是啊,南邊那些叛軍已經快逼到京城了。”

憐雨眼中還有些紅血絲,近日都在連連徵戰,很久沒好好睡過一回了。

不止他如此,其他兵卒也是這樣,全靠一股必勝的信念撐著。

“若是救了陛下,王爺也能名正言順一些。”

“師父還在宮裡,我想去把他接回來。”

憐雨眼圈有些發紅。

“我已經三年沒見著師父了。”

“那就去吧。”

姜蘿起身,隨手取了些救急的藥丸給憐雨帶著。

“師兄,這幾年累你頗多,等我得勝,我就解甲歸田,到時候你說去哪我們就去哪。”

“好。”

往常憐雨出征也不會特意來支會一聲,只會回來的時候包紮一下傷處,任由姜蘿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這一次如此慎重。

姜蘿暗中收拾好了東西,讓憐雨的親衛給自己報個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