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你而言,不會有任何損失。”

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知道再不止住血,她就會因為失血而昏迷過去,到時候,她還能否有醒來的機會都猶未可知了。

皇太極手裡本就虛握著的刀被她一把奪去,揮動了幾下,身上的幾塊布條被她扯了下來,隨即就往傷口處包紮著,動作十分嫻熟。

“你留下。”

這三個字和一份乾糧同時落在了大玉兒的面前。

“我能要水嗎?”

皇太極從腰間扯下水袋,“從現在起,你只能用滿語同我交流。”

他又拿出一把剪子,“軍營中不能有女人。”

“何必如此麻煩。”說著,那把還未從她手裡扔下的刀又往頭髮上招呼去了…

利落的手法比她斬斷的髮絲落得更快。頃刻間,她曾經最愛的辮子化成了一地碎髮,可此刻的她並不心疼,時間能夠讓她繼續擁有長髮,可前提是,她得活下去。

許是一段行雲流水不帶一絲猶豫的動作觸動了皇太極的某一種情緒,他的動作緩了幾分,從她的手裡再次取回了他的刀刃。

“夜已深了。今夜,你便睡在此。”

毛氈被掀開,灑落的月光只片刻映照在大玉兒的臉上,隨著那毛氈的輕微晃動在她的臉上掃來掃去。

他把自己下榻的營帳留給了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的大玉兒內心稍微放下了一些擔憂。看來,她方才所說所做的,讓他的防備之心減弱了幾分。

今夜過後,她要用什麼身份留在他的身邊?

她深吸一口氣,飲著水又啃了幾口乾糧,這才縮在塌上的角落處。

大玉兒的手不自覺地摸上了早就胡亂的發,待她回過神來時,早已淚流滿面。

腳踝處,仍舊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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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烏髮被皇太極扔進了架著的火堆裡,很快就成了灰燼。

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就這麼宿在了自己的營帳內,而他心軟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那兩個字?

將來?

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路,是靠他自己一步步殺出來的。

先留著吧,說不準,也能為他所用。

夜裡,大玉兒睡得迷糊,恍惚間看見一身影立在她的床前,她奮力睜開雙眼,“你…”

“名字。”

“…布泰。”她這麼說著,掩飾去了她的所有真實。

她記得爺爺說過,科爾沁曾經與大金是敵對關係,科爾沁不敵遂願友好共處,甚至成為大金的附屬,與大金之間一直保持聯姻同盟關係。

而這個時期,正是出於形式極為不明朗的時候,她不能暴露自己的姓氏,至少,現在不可以。

“你沒對我說真話。你是蒙古族人,你是科爾沁部的?”

大玉兒一陣懊惱,她後悔方才一時衝動說了她的母語。如今,自己騙不了他,他也一定不會被自己所騙。

“是,我是科爾沁部的。”

語罷,她直視著皇太極的眼睛。在夜色下,他的雙眸變得更加深不可測。

“不錯,倒挺實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