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影交織,烏蘭雅在皇太極的營帳外焦急踱步。

方才營帳內傳來的陣陣地痛苦聲被刻意的隱去,她顧不得皇太極是否通傳,闖了進去。只見他的主子捂著嘴,刺眼地鮮紅從指縫中滲出。

“主子!”烏蘭雅不敢驚動旁人。眼下戰事吃緊,軍心不可亂,她立即封住了皇太極的幾處要穴。

又從懷中的藥瓶裡取出了幾顆藥丸沒入水中,看著她的主子一飲而盡,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主子咳血的事,只有她一人知曉。

好在她的醫術精進了幾分,又有名貴藥材在身,能夠隨時補充藥物。

“烏蘭雅,你下去歇息吧,朕沒什麼大礙…”

皇太極淨了手,又擦拭乾淨了嘴角,緩緩說著,便躺下了身。

烏蘭雅終究沒有說一個字,應了一聲,帶著所有的物什離開了營帳。

夜裡涼,營帳中的碳火沒有斷過。可皇太極的心被穿透了,暖如椒房的營帳,也覺身處冰窖。

大軍離開盛京半月有餘,半個月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完整地覺。

白日裡,他是戰場上英勇地主將;夜裡,他所有被壓抑住地痛苦情緒被他釋放出來。

他是誰?

皇太極忍不住一直這麼問自己,他是誰?

他覺得自己瀕臨崩潰了。

那枚被他用鮮血養著的玉佩只是指引著他仍舊按著他的原定計劃行事,他便一一照做,可又是半個月過去了,他還是沒有找到他的玉兒!

他瘋了一般地坐起身子,四處找尋著什麼,良久他才啞然失笑,卻分外淒涼。

“玉兒…玉兒…我知道我是誰了,我是大清國的皇上,我是愛新覺羅皇太極…”

“我是你的皇太極…”

碳火的溫度回升,皇太極平緩了心情,又重新躺了下去。

他要好好照顧自己,才能儘快找到玉兒。

烏蘭雅守在營帳外,片刻不敢離,待到營帳內的所有聲音歸於平靜後,她才敢蹲著身子,釋放著自己的情緒。

翌日,烏蘭雅端著清水入帳內時,皇太極已經穿戴齊整,整個人的精氣神變化明顯。

不知是她配製的藥丸起了更大的功效,亦或是自家主子想通了什麼事,總之,往日裡上戰場殺敵的主子,又回來了…

烏蘭雅瞞著皇太極,在大軍出發前,用飛鴿給盛京傳了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