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毫無防備的襲來,小小的玄燁不幸染上,大玉兒不顧眾人阻攔,親自帶著玄燁去寺裡住著,就連蘇茉爾也是千求萬磨,大玉兒才點頭。

大玉兒此舉也是為了與上天賭一賭。

隔離房外無人看守,是大玉兒特下令不允許任何人靠近,就連每日吃食都是放在門外不遠處的石桌上,她親自去取。

這夜,大玉兒忍不住睏意睡在小玄燁的身邊。

太醫給玄燁吃了好幾副藥,這才睡得安穩一些,她看著玄燁這般,才敢安心閤眼。

門簾被人仔細地掀開,月光只來得及照射他的上半身。

原是一僧人。

他躡手躡腳行至床前,在距離大玉兒只有幾步之遙,便停了腳步,安靜地看向床榻上睡得極為不安穩地大玉兒。

驀地,床上的小玄燁有點不安,動了動身子,來人小心越過大玉兒,溫柔地抱起小玄燁,輕柔地哄著,又忙不迭拍著他的背。

大玉兒在瞬間睜了眼。她快速直起身,卻見到那人揹著她,抱著玄燁。

她認得。

她的兒子。

福臨。

她很想出聲,可她此刻再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她的兒子未作任何防護措施,就這樣抱著她的孫子,他的兒子——玄燁。

大玉兒又緩緩彎下身子,閉眼掩去奪眶而出的淚。

兒子無聲的陪伴,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她這個做母親的,卻什麼也做不了了。

大玉兒忍不住輕顫著身子,被福臨盡收眼底。

黑夜裡,無人看得清他的神情。

這是他這個做兒子,能做的為數不多的事。

他得知自己的額娘不顧一切的隻身照顧染上天花的玄燁。他知道,額娘這麼做,一定有她的原因,玄燁有額孃的庇護,一定不會出事。

額娘不能有事,他的兒子玄燁也不能有事。

他為人子、為人父,定然,要盡一份力。

翌日,清醒了一整夜的大玉兒最先起了身,她直起身子,瞬間對上了福臨同樣一夜未眠的通紅眸子。

而玄燁很安穩的睡在他的懷裡。

她感覺自己發不出聲,努力吞嚥了好幾次,卻終究只能眸中藏淚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努力的笑著。

屋子裡的安靜只保持了一會兒,便聽見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匆匆而來,匆匆離去。

大玉兒掀開簾子,從石桌上端起吃食進了裡屋。

清粥和小菜。

她用眼神示意福臨一起來吃。

屋子裡又恢復了平靜。大玉兒不想問福臨是如何尋來此處的。

“今日,太醫會來此處診脈,是我最放心的太醫。”

福臨聞言點頭,不再做聲,半碗清粥見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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