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皇太極和大玉兒同躺在床榻上。

皇太極的枕下,還是有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而大玉兒也早已習慣。

一整個下午至現在,兩個人其實沒說上幾句話,但是皇太極挺心滿意足的。

那個“留”字不斷在他腦海裡迴盪著。

他也暗自吃驚自己,竟有這樣一面,如此孩子氣。

大玉兒閉著眼睛,但是沒有睡著。

她輕輕呼吸著,她與皇太極同床而眠已然不是第一次,卻次次都如第一次般不自在。但今日,這般異樣的心緒,連她刻意去忽視,甚至都辦不到。

她好像,真的習慣了身邊的這個男人。

大清朝的開國皇帝,皇太極。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皇太極包裹著,又輕輕摩挲著。她不由得想到他今日入睡前說的那句話,那句孩子氣的話,好像要讓自己去找阿敏討個公道般。

老實說,阿敏會這般,她一點也不意外。她只是意外皇太極倒並沒有什麼舉措,或許阿敏與他而言,還未到撕破臉皮的地步。

坐上這個位置,他必然要承受這些,從而不得不在心裡盤算、謀算、佈局。

猶如棋局,一步錯,則全盤皆輸。

大玉兒的睏意總算襲來,臨睡前,她還是感覺到皇太極的動作未停,但是她也顧不上許多了,沉沉睡去。

翌日,皇太極醒得早,見到大玉兒整個身體挪到了自己的懷裡,他才發覺,這個小女人的睡姿不好,但他甚是滿意。

烏蘭雅早早在門外等候,剛準備進屋,只見皇太極已經開了門。

“動作輕點,莫吵了玉福晉。”

烏蘭雅低頭掩笑,應了句是,便伺候皇太極更衣。

今日朝堂上,定然會對多爾袞一事作出判決。皇太極眯著眼,低頭,轉了幾圈大拇指的玉扳指,大步踏出了西院。

多爾袞那兩兄弟,還不到懲罰他們的時候。

朝堂之上,多爾袞拖著病弱的身體,他險些站不穩,卻堅決不讓多鐸和阿濟格攙扶著。

而阿敏這邊也是橫眉冷對,趾高氣揚的。

皇太極坐在主位上,將一切盡收眼底。

“多爾袞沒能抵死守在沙場,還勞煩大汗派人救多爾袞回來,多爾袞請大汗用軍法處置!”多爾袞跪在地上,高聲道。

“大汗,多鐸自知犯了軍中大忌,戰中返回盛京,請大汗軍法處置。”多鐸也緊隨其後。

多鐸知上次賭贏了,但是,在眾人面前,朝堂之上,這幅姿態,他定然要擺正。

至少,要給皇太極一個臺階下,也給他們兄弟兩,一條生路。

何況,多鐸深知,他們二人罪不至死。

阿敏冷哼,望向皇太極。

“大汗,既然他們二人有心求罰,還請大汗也不要心慈手軟,亂了軍中規矩才是!”

“定然要罰。但念在多爾袞重傷在身,待他身子養好了,再去軍營處領罰。至於多鐸,雖救兄心切,但也亂了軍規,我已經下令至軍營處,下了朝,自己去領罰。”

阿敏這才緩了神情,看來皇太極對於他昨日的那番話,倒是有些忌憚。

“是,多爾袞謝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