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讓我和他溝通什麼?”雲江問。

“他的手指被折斷了,所以,只能由你單方面的向他傳達我們的話。”許洄之說道。

雲江愣了愣,又接著問:“那你們說,我比手語給他看。”

“可以。”許洄之想了想,卻先問了雲江,“你們說的能力遺留者犯法會有組織專門處理是怎麼回事?”

雲江回答:“事實上, 警方偵辦了無數個案件,尤其能力遺留者擁有這個能力犯罪率就比普通人要高,警方怎麼會察覺不到?在很久以前各地區就成立了合法的針對能力遺留者犯罪的偵查組織,稱為特殊案件偵查組織。一旦有這類人犯罪,都會秘密送到這個組織進行具體調查,那裡有特別建造的監獄。其實就是換了個地方調查而已, 一切偵辦過程和警局一般無二。”

“我明白了。”許洄之點點頭, 看向雲江,說:“現在可以開始翻譯了。告訴他,程氏集團涉嫌違法,程疆已經落網,但是袁浩逃了。”

許洄之一邊說,雲江一邊做翻譯。

魏建成的目光死死落在雲江不斷變換手勢的雙手上。

這句話翻譯完,魏建成沒什麼強烈的反應,仍舊盯著雲江,等待下文。

“袁浩逃跑帶走了他的女兒袁喃。逃跑只會罪加一等,警方會不遺餘力地追蹤袁浩的蹤跡,資訊科技時代,袁浩被抓只是時間問題,甚至根本不需要多久他就會落網。”許洄之望向專心看翻譯的魏建成,“到時候袁喃只會落得無家可歸無人可依的下場,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翻譯到這裡,魏建成衝著雲江怒吼一聲。

顯然,他是捕捉到了“袁喃”這兩個字眼才會產生這麼大情緒。

倒是雲江猝不及防被嚇了一跳。

許洄之再接再厲:“袁喃智力低下,行動遲緩,生活自理都是勉強。我看過她的照片了, 她長得那麼漂亮,沒有父親的保護,你猜她會不會遇到危險?”

看到這裡,魏建成已經不能冷靜,他驀地站起來,要不是蘇燼壓制著,他惡狠狠的的表情看上去彷彿要將雲江生吞活剝。

雲江也忍不住看了眼許洄之,她這威脅還真是正中了面前聾啞人的靶心。

“魏建成,我們現在這麼耐心的和你談話,是想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蓄意謀殺未遂,或會處以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你想在牢裡呆這麼多年嗎?到時候袁浩被抓,關心袁喃的你也有牢獄之災,到時候袁喃怎麼辦?袁浩可沒有其他可以託付女兒的親人。”許洄之一字一句攻破魏建成的心理防線。

“你不要以為之前的車禍一般人看不出你動了手腳你就沒事了,能力遺留者犯法會有特別組織進行調查,你逃不掉的。”

“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傷害我們也是因為受了袁浩的指使對嗎?你看,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人,你的手是自己掰斷的,我們沒有對你造成任何人身傷害。我相信你原本也是不想做這些壞事的,你每每午夜夢迴也會被愧疚折磨是不是?你控制司機之後,車禍時看見他頭上不停流下的鮮血了嗎?”

魏建成的眼睫眨了眨,神情帶了些惶恐,許洄之呼了口氣,她知道方向對了,於是繼續說:“袁喃是個清純可愛的姑娘,她的世界是乾淨的,你難道希望將你手上的血汙也沾染到袁喃身上去嗎?染黑她純白的世界?”

魏建成瞪大了眼睛,居然緩緩搖了頭。

“這就對了,找到袁浩之後你就去警局自首。你主動自首,找到了袁浩戴罪立功,加上有改過之心,又是受他人脅迫做的壞事,是可以減輕刑罰的,如果你入獄以後表現良好,很有可能還會有提前釋放的機會。到那時候,你再站到袁喃面前,底氣都足了,你會再次融入到她純白的世界裡。”

做完這一段翻譯,雲江都快忍不住稱讚許洄之兩句了,這句句直入心底,讓他作為一個催眠師都自嘆不如。

魏建成縮著肩膀,身體在顫抖,眉頭擰做了一團,彷彿在漩渦裡掙扎。

這讓許洄之確定魏建成他是知道些什麼的。

於是她乘勝追擊:“你不想見到袁喃嗎?不想知道她跟著她逃跑的父親現在過得好不好?她甚至可能不知道她父親為什麼要帶著她東躲xz,她再也不能輕易露出她那張可愛白皙的臉,也不能在白天出門享受陽光,更不能回到家裡抱著那隻白色的毛絨兔坐鞦韆。”

“你和袁浩犯法已是事實,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你現在應該想的,是怎樣妥善安置袁喃,不是嗎?在找到袁浩之後,我們可以給你時間去安頓袁喃。”

她話音剛落,雲江翻譯的手不久也徹底放下來。

蘇燼不動聲色地倒了杯水放在許洄之面前。

許洄之欣然端起水杯,一連喝了好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