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表弟,他還小,又不懂事,覺得好玩,所以沒有什麼怨言。

景區的這條河沿途下去有很多神奇妙異的風景,怪石嶙峋,高山聳立。遊客需要坐竹筏漂流而下,而掌握竹筏的人便是農民了。

遊客停下車需要走一小段路才能到達坐排的地方,我們稱“上碼頭”,而“下碼頭”則是最終的歸宿。

成群結隊的遊客,還穿著統一的服裝,戴著統一的帽子,他們手手上都會拿一瓶水,不是礦泉水就是飲料。

女遊客手上會多一把雨傘,男遊客則會多一個公文包。對,就是公文包,誰規定在旅遊的時候不能帶公文包的。

我們的眼睛很尖,一直在尋找看哪個遊客手上瓶子的水更少,有時我們還會跟著他一段時間。

幸運的話,他那個瓶子就屬於你了,不幸的話,等到花都謝了,他那就剩一口的水還是沒喝掉,瓶子就不能給你了。

有時還會有人和你競爭,一起受候,等來等去還是一樣,沒結果,這就導致我們常常失望的看著遊客手上的瓶子離我們遠去。

那麼多戶人家的孩子中,有一個非常強,在這方面很厲害。他一眼可以瞄準四五個遊客,而且這種遊客通常手裡的瓶子不止兩個。

他可以不動嘴不動手讓遊客知道他要他們的手中的瓶子。有的遊客還是很有愛心的,所以他的收獲很豐富,通常都是我們的兩三倍。

我爸是眾多排工(撐排的人)中的一個。

從上碼頭到下碼頭大約要兩個半小時,要是水流急的話,可能會快點。所以,排工們一天最多隻能撐四趟,而且還是要在排工早吃早飯,不吃午飯,晚吃晚飯的三大前提下同時滿足,缺一不可。

人不吃午飯,哪裡來的力氣,況且撐竹筏又是一個根費體力的體力活,那是在賣血啊,所以每天送午飯給我老爸吃的這個任務就非我莫屬了。

我老爸的口頭禪是,送你媽回孃家。這句話會在我老爸老媽發生矛盾爭吵起來後說。

當田裡的稻穀都被勤勞的農民伯伯收割之後,我們會去田裡玩泥巴。十幾個人分成兩隊,做一個簡易的碉堡,然後雙方互扔泥巴。因為田裡都幹了,所以把稻穀連根拔起很容易。

常常我們身上都是土裡土氣的,太多土了。

有時我們也會架草房子,就是用竹子做一個簡易的框架,然後把稻草平鋪開來放上去。

利用堆積原理,下面的稻草放多一點,慢慢地堆上去。完成之後,這“房子”不禁讓我想到了電視裡一直在播的某某地方的建築,因為豆腐工程而癱塌,這些工的是比豆腐還豆腐。

一切好了這後,我們幾個就到“房子”裡面躺著睡覺。不過,躺著有一個不好的因素,就是全身發癢。

我發現身上有點不對勁對他們說:你們有沒有覺得身上很不舒服?

肖雪真看看我說:有一點,有點癢。

肖詠說:是啊,你一說到癢,我全身都癢起來了。

說著,說著我就想用手去撓,舒服一下,但我忍住了。

我說:肖詠,你別亂動,這癢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不說癢,媽的,它藏得緊緊的,就是不出來,一提到它,就像汗奸走狗一樣,全都給招了。

你要是去撓它啊,它就一個一個蹦出來,讓你防不勝防。在你舒服的同時,它就跑遍了你的全身,導致你全身發癢。

而且這癢不吃軟也不吃硬,你越是打它,撓它,它越是跟你作對,患處一下子變大,奇癢無比。你要是撫摸它,也沒有用,患處還是像死魚一樣,慢慢的浮上來變大。

它就是這麼的狡猾,你越是對它不理不睬,忽視它的存在,把它當成空氣,它越是拿你沒辦法,所以不要上了癢的當。說完這些,我就覺得比剛才好了一點,不怎麼癢了。

肖詠忍不住了說:真的好癢,像很多螞蟻光顧你的身體一樣,在你的心裡亂跑。

肖雪真說:我也很癢,但為了面板不變成一坨一坨的,我忍,忍無可忍時更需要忍。

我說:這就對了,忍無可忍更要忍。忍都忍這麼久了,要是不再忍了,那還不如剛開始就不要忍。做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底。

就像去了廁所一樣,既然到了廁所,就要給廁所做點奉獻,為植物的營養著想,廁所那麼臭的氣味聞都聞了,可不知道要去幹什麼,你說冤不冤啊。

肖詠說:不行了,真的不行了,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然後我看到他的手在全身上下撓來撓去,表情很享受的樣子,舒服極了。

我想,這時他肯定恨不得有七八隻手來撓癢癢。平時還說哪吒三頭六臂長得跟怪物似的,還說怎麼也搞不懂人需要六隻手嗎?

而我常對他說:人不需要,但哪吒不是人,是神,所以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