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街人來人往,陳文心裡裝著事。她剛才聽到李家小姐與商續的對話。商續的父親是被他氣死的?聽李姑娘的意思商續家與李閣老家是有很深的交情的。那他以前家世也不差,但是為什麼會去當仵作呢?

陳文小小的腦袋裡裝著大大的疑惑。但是她不敢問。這種敏感的問題她目前……好像還沒有資格。

玉清樓被清場後,裡面的娼妓都去另謀出路了。所以多半都在南街剩下的妓院裡。商續身邊還帶著陳文。可不想再進出妓院了。

那要怎麼找珠花的主人呢?他直接找了個路邊的首飾鋪子,跟老闆聊了幾句。珠花就被老闆擺在鋪子上了。

陳文有點看不懂,商續轉頭跟她解釋:“我之前從玉清樓回來的路上打聽過了。這個時間點是迎客前的低峰期,妓子們都會出來採辦一些東西。”

“這樣的珠花落在了殺人現場。它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我把它擺在整條街最顯眼的攤子上,又跟老闆說只有認識這珠花真正主人的人才能出售。就算它的主人找不到它,它主人的朋友也會看到它。青樓裡的姑娘們穿著,首飾多少都有些攀比著來的。這珠花做工雖說算不得好,但也是我們這下九流中能用的上等物件了。”

“你怎麼老說自己是下九流?”商續跟陳文說話,一有什麼說不過的,最喜歡用的名頭就是下九流第一人的稱號。商續總是這樣形容自己,身上卻一點市井氣都看不見。

“我是仵作啊!賤民之職,不是下九流是什麼啊?”

陳文心裡嘀咕,連青樓裡的姑娘平日戴什麼,心境喜歡攀比都知道。這是一般仵作嗎?

不一會,南街的人果然多了起來,特別是商續與陳文呆的路段,人尤其的多。

一對女子在剛才商續放珠花的鋪子前駐足了許久。商續美名其曰:竊聽之事非君子所為。就打發陳文去了。陳文只好躡手躡腳的過去偷聽。

兩個女子臉上的妝都有些豔,媚眼如絲,陳文第一眼就確定了這兩個女子定是妓子。禮教森嚴的古代良家婦女可做不出這樣的姿態。

“這珠花是我認識的人的,你怎麼拿來這裡賣?”

攤主實話實說:“有一位公子託我在這裡擺上這珠花。而且只送不賣,只給認識它的有緣人。”

兩女子聽到這頓時起了興趣,掩嘴輕笑:“這怕又是秋蔓的姐姐惹下的風流債!”

笑夠了又看看四方。接著說道:“那男子人在何處?”

商續就這樣適時的出現了,手裡多了把摺扇。陳文看著他騷包的樣子,就知道這人又要開始裝叉了。不過他剛才離的這麼遠,是怎麼聽到這兩個姑娘的對話的?

“姑娘們好。我便是尋這珠花的男子。”

陳文想了一下,自己如果這個時候跟上去絕對要壞事。她現在一身女兒裝,連青樓的大門都進不去。此時若是上前,商續等會指不定怎麼埋汰她不長眼色。

於是給了商續一個安心的眼神,就抬腳往回走了。

商續把身上的錢袋子遞給了攤主,也對陳文使了個眼色,就真的轉身進了妓院。

攤主早知道陳文與商續是一夥的,從商續手中接過錢袋,拿了自己的一部分,便把錢袋子給陳文了。

陳文覺得這個攤主跟商續好像很熟的樣子,不過也沒有深究。拿著手裡的錢袋子就開開心心的逛街去了。

實際上商續以為陳文那個眼色是什麼意思呢?商續以為陳文是吃醋了。

實際上他完全可以把陳文帶到青樓裡去,說是侍衛都有人信。畢竟商續長的妖孽,青樓的人歡迎他還來不及,身邊多一個女侍衛又怎樣?可這正在查案的關鍵時刻,他也沒辦法去哄人。只好拿自己的錢袋子討美人開心。就接著去查案了。

顯然,商續高估了陳文的花錢能力。他那一袋子錢,陳文只用來買了個糖葫蘆。然後就邊吃邊想自己應該問商續要多少工錢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