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證人!”

顏中溪眼見已經被商續逼到這種地步,便不再猶豫真正地開始自如審案。

一旁的岑恈見顏中溪這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心中有一絲絲不安,但左右商承仁是這公堂上大多數人的敵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讓他掀出什麼風浪。

李惠手臂上的傷還留著血口,一看就是沒有被清理過擱置了整整一晚。

沐王府的家丁們手下也沒個輕重,狠狠一摔就把人摔倒在地上。

林梧看著李惠尚未結痂的傷口血都要流乾了,大夫診病救人的天性使然讓他禁不住地往這地上狼狽的侍衛多看了好幾眼。

“堂下何人!”

百姓們見這位新證人竟然是沐王府派來的,一時間都有些不忿。

“怎麼還有沐王府的人來作證?這不是擺明了欺負沐老爺嗎?”

“誰說不是呢…官大一級壓死人啊…這沐昆有京官幫襯,誰還敢說一個不字呢…”

“讓害人的人派證人,這種稀裡糊塗的事我還是第一次見。”

陳文聽著,心裡也覺得有幾分道理。沐昆就算揪出了奸細,以他在百姓之中的“威望”,又有誰會相信呢?

李惠身上的傷口不加掩飾,更像是屈打成招的模樣。

沐昆……到底是什麼意思?

商續暫時也想不明白,但面上的氣勢依舊是胸有成竹。岑恈一時也有些看不懂了。

“草民李惠,拜見大人。”

沐昆使了個眼色,沐府的家丁就從公堂之上退出去。顏中溪見這位沐國公仍是不開口說話,只好自己問道:“你,有何證據能夠證明學堂幼童就是沐老爺殺害的呢?”

沐瓚身子都在微微顫抖。這李惠,是不要自己的母親妻兒,欲與他同歸於盡嗎!

可他是沐昆的侍衛!他的證詞根本沒有任何作用,李惠這一出反倒是加重了沐昆自己的嫌疑。

沐瓚想的清楚,心裡仍舊是懼怕。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商御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沒有他想的這麼簡單。

也沒有岑公公想的那麼簡單。

“草民,無以為證。只有以家中老母與膝下幼子的生死作證。”

“你這話是何意?公堂之上,胡言亂語可是要挨板子的!”

百姓們吵吵嚷嚷,都在猜測李惠這話是何意。

“回大人,草民的母親與兒子都在沐瓚沐老爺的手裡。今日上公堂作證。也只是為了給國公爺討一個公道,給眾位還一個真相。”

“今日以後,草民,或許就是孤家寡人過一輩子了。”

李惠在堂上這一賣慘簡直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顏中溪眉頭輕皺,驚堂木一拍,大聲呵斥道:“有何實情?速速招來!莫要再顧左右而言他,廣南府衙門裡,只有我能為你做主!若有隱情,也但說無妨!”

商續挑挑眉看向座上的顏中溪。年近五十,活的卻已如六十歲老人一般,蒼顏白髮。

官服上的補丁上衣下裳都有分佈。

這樣一吼,倒還真有些為民做主青天大老爺的樣子在了。

“草民……草民是受人指使,才對竹林學堂的幼子下毒,還望大人從輕發落啊!”

李惠一個哀嚎,頭重重地磕到了地上,顏中溪身上的氣壓幾乎以可見之勢瞬間轉變。

“你……你就是兇手?”

沐昆不動聲色眯眼觀察著顏中溪,果然…這廣南知府,不愧是當年一貶就被貶到雲南這犄角旮旯裡的清流,骨子裡,還是有些清官的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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