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雙等這兩位夫人都走了,才轉頭與陳文笑道:“咱們出來這半個月,我還是第一次當回了李家小姐。”

“陳姑娘你怎麼這麼輕易就放過那個小翠了?要我說,這種狗眼看人低的勢利眼就應該好好教訓一頓!”

陳文笑笑回答道:“那三小姐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年歲小不懂事。她娘對著那位沐瓚夫人說話時也是趾高氣昂的。又沒有人好生引導。反正只不過是一時的口舌之快,我也就懶得與她計較。”

“而且如此性子若是不早日改改,不用在我這受教訓,日後自會吃大虧。我若是真與她計較了,一方面顯得我小氣,一方面又衝了她的小姑娘心性。總歸著是落不著好。還是請家中長輩好生教養,迷途知返也算有救。”

李珏雙這才反應過來陳文剛才那話是對著下座的沐瓚夫人說的。怪不得那個嬤嬤突然那麼向著陳文。

“陳姑娘,你這心性跟商承仁一樣,又精又老成。”

陳文驚訝地回答道:“我?老成?還精?別,珏雙姑娘別抬舉我了。就我這水平,真放在這大宅子裡跟那些個內院的婦人鬥一鬥,恐怕是活不過半日。”

“不過是,身在廬山外,看的清罷了……”

陳文覺得穿越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好事。除了提前能夠知曉封建王朝的最後衰亡,時代的變化,其他什麼都無法預判。

說話還要拿捏著仔細開口,生怕蹦出一個太現代的詞彙被人當成怪人。

非要再說一個優點,那就是看的比較清楚罷了。都說以史為鑑,陳文在現代所儲備的知識雖說不是關於什麼實際應用的科學技術,那至少也有根據歷史得來的經驗與教訓。

那些宮鬥劇宅鬥劇,所有的核心不就是你看我不順眼,你與我爭寵,你的家族與我的家族有世仇,當然所有的一切歸根結底就是四個字——利益衝突。

就目前來看,與她羈絆最深的人是商續與師兄,而與她真正有過沖突的人也就只有一個李廣。她與大部分人其實都沒有太大的聯絡,所以陳文看其他事情都是淡淡的。

不怎麼放在心上。

今日這沐三小姐算是給她平靜的生活激起了一點浪花。不過兩人還是沒有利益衝突,所以陳文也就寬容了些。

終於,沐昆與管家出現了。

“李小姐,聽說我府上內院的人來衝撞了你?可有受委屈?”

沐昆一上來看都不看陳文,第一個開口問李珏雙道。

“國公爺不必憂心。沐家女眷,還是有識大體者。比如剛剛進院的沐瓚夫人。”

李珏雙記著陳文答應那個嬤嬤的要求,順帶著就幫陳文把話說了。

“哦?是嗎。那這後院中饋之事,我可算是找到人來掌管了。還要多謝李小姐舉薦了。”

陳文眯著眼睛細細打量這位國公爺,十六歲的少年郎,早已出落的翩翩公子的模樣。對待珏雙姑娘親近的不似旁人。商續在客棧裡說過,這沐昆向珏雙姑娘提過親,這樣一看,這人還真對珏雙姑娘有意?

手上的摺扇已經搖了許久,沐昆還是不叫她。陳文有些等的不耐煩了,只好主動開口提醒一下選擇性眼瞎的沐昆:“國公爺有禮,在下乃昨日才來過府上的御史大人商承仁的隨從,陳文。”

沐昆見這女子報上名號,才終於結束了與李珏雙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轉頭看向陳文道:“女子也能隨著官大人當隨從?本國公還是第一次見。”

得,又來一個擺架子。

陳文再好的脾氣也被磨得不耐煩。直接開口道:“沐國公,昨日我為何出現在沐府想必你我心知肚明。既如此,我就有話直言了……”

沐昆不悅地打斷了陳文的發言,開口道:“有什麼話?你想直言什麼?不過一個小小的巡按官隨從見了本國公就可以不行禮了?心知肚明?我需要與你心知肚明什麼?”

“昨日的尚方劍究竟是為何會出現在你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