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服毒(三)(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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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真詮回來的時候,廣南府知府顏中溪也到了。沐瓚回去取火把的時候覺得自己已經在這個御史面前認了罪,那必定是再逃不掉了。
既然必有一死,那他也一定要拉沐昆下水。於是他本來是想去叫麒麟堂的人,挑起沐府與儂人的矛盾。轉念一想又去叫了知府,顏中溪這些年沒少收自己的好處,只要他來,這樁命案沐昆就絕對逃不掉。
顏中溪正在家中用晚膳,沐瓚的人突然上門要把他叫到什麼深山老林裡去查命案,他心裡是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想到沐瓚手上還有自己受賄的證據,就不情不願的帶上了幾個衙吏往竹屋走去了。
商續見人齊了,就拿出自己的工具箱首先往顏中溪那邊走去。陳文驚奇地看著商續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換了衣服,還不知道從哪找出了一個工具箱。搖身一變,變成了他們剛開始見面的樣子。看來……又要扮仵作了。
顏中溪本來就沒有多大熱情,看到有人來引路,於是就跟著上前去看現場了。
商續一臉諂媚的笑:“知府大人,小人是御史身邊的助手,略懂一些驗屍之術,今日可協助大人一同破案。”
一旁的沐瓚在沐府已經把沐昆和御史分到了一個陣營,見這個助手還在不停地向顏中溪示好,下意識的就想阻撓。結果這個時候陳文又把話頭轉到了他身上。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
陳文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明顯來找事的沐瓚。
“在下單姓一個沐字,乃前沐國公沐琮的胞弟。”
“我問你叫什麼名字,沒問你是誰的弟弟。都已經認了罪還在這裝什麼裝?誣陷別人的時候可以光明正大,變成罪人的時候就不敢報自己的姓名了?”
眾人紛紛轉頭看向這邊,認罪?誣陷?這是怎麼回事?
沐昆覺得陳文這一鬧是故意的,對方是在,幫他?
於是也開口道:“剛才我的這位叔叔已經承認了兩年前沐真詮一案是他構陷。當年沒有找到兇手卻也把沐真詮逼出了沐家,相信諸位對這件事還是瞭解的。”
金真詮還在痛失學生的悲傷之中,一聽這話瞬間抬起頭望向陳文那邊。
沐瓚知道自己這一趟必然不可能安然無恙的回去,反正早晚都是死,他怎麼樣也要拉這個沐昆下水:“我叫沐瓚。小姑娘你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我至少長你二十虛歲,你就是這樣與長輩說話的?”
陳文還想開口,儂遙南卻忍不住了:“是你陷害的金夫子?”手上的青龍刀嗡嗡作響,陳文就在這儂寨主的前面,想到現在是查學堂一案,手上的摺扇一合敲了兩下後面人的刀鞘。
“別激動,現在是學堂出了命案,查清這件案子再找他算賬也不遲。”
儂遙南神色怪異的看了陳文一眼,這人是把自己當成一個陣營的了?可剛才他倆還在打架來著……
陳文又不是傻子,現在這竹林裡這麼多人她當然要分清楚這裡的人究竟是敵是友。沐昆身邊有李小姐,是友。這個就知道打架的儂寨主是阿南的父親,而阿南與商續關係又好,是友。至於這個儂遙南身邊的人,來時這人與商續待在一塊,她不認得,但是應該是友。
而這個沐瓚,絕對是敵。親口承認了自己陷害了金真詮,現在還在這倚老賣老,尚方劍出鞘的時候他又是第一個跪下的,怎麼看這人怎麼不順眼。這個後來的知府嘛,陳文看著商續還在不要臉的套近乎,但是人又是沐瓚叫來的,是敵是友,暫定。
一旁的李珏雙自進了竹林全程沒有說話。這什麼沐真詮,金夫子,聽的她滿腦袋問號。還有商續怎麼也在這裡?陳姑娘身邊的小孩又是怎麼回事?
她什麼都不清楚也不敢亂說話,身邊的這位沐國公……李珏雙在剛才搶劍的時候心就涼了一半。
陳姑娘在沐府一番話不偏不倚,還請他一起來竹林查清事情真相,適才那個儂人向陳姑娘發難,他卻慢了半拍還不願將自己的佩劍借給陳姑娘。
李珏雙向來聰明,自小跟著兄長,又是在父親教導下長大,見到的從來不是內宅那些小兒科的手段。她明白的是朝堂上文武百官之間明爭暗鬥的來往與道理。
所以沐昆換劍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只是心寒……面前的人只有十六歲的年齡,行事作風卻已經可以窺見其狠辣。
顏中溪在商續的引路下到了學堂內院。一進門就看見了死狀可怖的女童屍體。
眾人除了商續都皺了皺眉,這女童臉色已經變得青白,九竅之間盡是黑血,嘴唇也潰爛的不成樣子,除了衣物還是完好的,已經都看不出生前的長相了。
顏中溪噁心的快要把晚膳吐出來,商續在一旁也只悄悄地給陳文和李珏雙遞上了薑片,只是在看到陳文脖子上細細的血痕頓了一下,然後直接走到知府跟前解說起屍體來。
“這個女童大約是酉時死亡的。時間可以這麼精確是因為我算是除了學堂裡的學童們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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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到的時候人已經沒救了。但是根據當時孩子們的反應和屍體僵硬的程度來看,酉時,就是這個女童準確的死亡時間。”
沐瓚在就一旁默默的聽著,儂遙南兇狠的眼神著實是把他給嚇著了。不過在他沒看到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在盯著他。
沐瓚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一轉頭又什麼都沒有。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要把人吃了的目光這才有所收斂。
陸雲頓想起自己當初被沐真詮折磨的差點就要被綁去京都登聞鼓,心裡對這個沐瓚就越發憤恨。不過大多還是為沐真詮抱不平。
沐昆看著地上的女童屍體,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這與七年前那書童的死法一模一樣。七年了,手段都不換,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哭的小孩了。
李珏雙則是滿眼的不敢置信。明明上午還活蹦亂跳的人,怎麼這麼突然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下手的人是有多狠毒,連這麼小的孩子也不放過?
一屋子的人心思各異,金真詮冷冷地看著沐瓚的背影。身側的拳頭越攥越緊,陸雲頓一直觀察著金真詮,見他快要忍不住了連忙上去握住了他的手腕。